“什麼?百裏琛他去涇城了?”三七一咬牙,“難道他知道宮主去了,所以才……”
“不是,他並未察覺我的身份。百裏琛現在為了壯大旁係,跟赫連氏還有太子一個鼻孔出氣。隻要幫皇族鞏固了地位,那他也能得到幫手來攻打宗係,到時候二打一,即便宗係再有本事,也是吃虧的。”
“好的宮主,我現在就去聯係花掌櫃!”
三七很快離開了,林中月回頭看了一眼掛滿白帳的嚴府,心中的不安愈加濃烈。
要是沒什麼大事就好了……
靈堂擺了七天,而在這七天之內,林中月根本沒有機會見到夏侯晉,即便她知道見到也問不出什麼,便幹脆在暗中觀察。今日就是出殯之日,聽青竹的口氣,好像全城的百姓都想來給嚴正平送行,說是感謝他多年來的照顧。
果然一個官當的好不好,看百姓的態度就行了,而嚴正平,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官。
回想起這涇城和渭城,定是那巡撫在中間撈好處,才導致了巨大的貧富差距。涇城歌舞升平,一派祥和,而渭城確實水災泛濫,民不聊生。
於是一大早,送殯隊伍終是出發了,然而還未走到城門口,便見一排盔甲士兵騎著高頭大馬入了城。由於雙方隊伍龐大,軍隊和百姓自發組成的送殯隊撞了個正著,前進也不是,後退也不是。
“我們接到舉報,說昌平王在賑災期間不務正業,導致渭城府尹遭受暗殺而亡。更重要的是,我們已經查明昌平王與涇城府尹以及巡撫勾結,走私大米食鹽,皇上已下旨要將昌平王緝拿歸案!”走在最前麵的男人聲音洪亮,氣勢如虹:“昌平王,你還有什麼話說!”
夏侯晉本就走在出殯隊伍前頭,他似乎早已料到會如此,不慌不忙地便抬眸一笑,道:“洛大人辛苦,本王無話可說。”
“把人抓起來!”姓洛的軍官一皺眉,說道:“賑災一事從今起由太子的人接管,昌平王便放心吧!”
一聲令下,後頭的兩個男人便上前,給他帶上了手銬腳鐐。
一旁的青竹見此,正想上前,卻被修竹一把摁住了肩膀,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
很快,夏侯晉便被帶走了,出殯隊伍又開始挪動。
林中月一直隱在人群之中,甚至明白了夏侯晉為何要讓青竹告訴自己,今日別太顯眼。原來他早就知道會來人,可這勾結一說,實在是天大的冤枉,到底是誰……
她忽而呼吸一緊,百裏琛?
“哈哈哈,真是痛快!”京城花滿樓裏,痛快喝著酒的夏侯乾聽完報告,滿意地勾了勾唇角:“想跟本太子鬥,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
百裏琛“啪”地一聲打開折扇:“此事若非百裏的疏忽,也許就不用費這麼大的勁兒了。”
“快別這麼說,此事恰好是因為你,才讓本太子一箭雙雕,痛快!痛快啊!”他哈哈大笑著,又給百裏琛滿上:“以後還要靠百裏公子多多幫忙,將來的事,一切好說。”
“太子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夏侯乾又將一杯滿飲,忽然想到了什麼般,問:“可是這涇城府尹和那巡撫,能那麼老實地說此事是夏侯晉指使?”
“太子放心,我已經讓人抓了他們的妻兒,並許諾他們隻要肯配合,一定會盡量減少他們的刑罰。”
“百裏公子果然心思縝密,本太子沒看錯人!來,喝酒!”
百裏琛淺淺一笑,儒雅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夏侯乾有些微醺了,他喝著喝著,不知怎麼就想起了某個消失許久的女人,便開口問:“百裏公子,你神通廣大,應該知道不少事情吧?”
“太子過譽,不過是謠傳罷了。”
“你也知道,那晉王妃已經消失一年了,這個女人曾經拒絕了本太子的求婚,如今本太子要什麼有什麼,難道就連這麼一個階下囚都得不到麼?”他一想起當初雲琅拒絕他的模樣,他就恨得牙癢癢。
她就像一味毒藥,即便是腸穿肚爛,即便過了那麼久,依舊在腦海揮之不去。他從未缺過女人,可像雲琅這樣的女人,他卻再也沒有遇見。
果然人啊,都是覬覦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百裏琛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雲琅——這個讓他另一個記憶魂牽夢縈的女人,竟然真的消失了一年,不在關外,也不在關家。
她到底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