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好好好,嫂子快裏邊請。”
“多謝趙大人。”林中月說著便挽起了夏侯晉,大步往前走去。
趙廣請他們坐下,桌上已經擺滿了佳肴,還起身給他們倒了酒,忍不住囑咐道:“巡撫大人很快就來,不過待會兒我們說話得小心點,因為聽聞渭城那嚴正平被救活了,這會兒心情不大好。”
“什麼,嚴正平被救活了?那我們的生意可還怎麼做?不行,得再想辦法把他給……”林中月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趙廣看在眼裏,自然知道她的心思。
“可是嫂子,你不知道,現在已經打草驚蛇了,哪怕我們再派人去,那晉王也會想辦法將嚴正平保護好。我現在就擔心嚴正平到底知道了多少,萬一都告訴了那晉王,我們不就……”
“應該不至於,我們做的那麼密不透風,即便是懷疑也要查好久,沒有個準確數,他怎麼敢隨便亂說?”林中月歎了口氣,又像是想到什麼般眼睛一亮,神秘地湊過去道:“要不我們改走陸路?你看水路必定經過渭城,才能入海,這關卡一個又一個,難保全部安全通過。我倒是覺得陸路方便,我們可以扮作押鏢的蒙混過關,等到了海邊再上船。”
趙廣一聽,略作思忖:“這是方兄弟的意思,還是嫂子的意思?”
林中月不屑地從鼻孔裏哼出一個音節,用手點了點他的頭,說道:“你看看就他這德行,能想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這些年要不是我,生意能做那麼大?”
被點了名的夏侯晉十分配合地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敬了趙廣一杯:“兄弟,見笑,見笑了啊,你就當沒看見。”
“放心吧兄弟,這都是正常的。你不知道,我家那口子也這樣……”
“我說趙大人,看不出來啊,原來是因為這個,所以才鮮有帶人出來的時候?”林中月調侃,尖酸刻薄的話語倒像極了真的朱夢霞:“下次可要讓我見見啊。”
趙廣一聽,有些為難地看了夏侯晉一眼,然後哈哈大笑,互相碰杯飲酒了。
不多時,他們就得到通傳,說是巡撫呂懷到了,然而林中月在見到麵之後,笑容消失殆盡,看了一眼身旁的夏侯晉,臉色同樣不大好看。
“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關家的百裏琛,這位是涇城府尹趙廣,以及我們的生意夥伴,方家夫婦。”呂懷是個念過半百的老頭,不過精氣神很足,他的頭發已有些許發白,但並不影響這鏗鏘有力的字眼。
“百裏公子,久仰久仰,沒想到竟然那麼年輕,將來必定大有作為!”趙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覺誇讚道。
“趙大人客氣,請。”百裏琛依舊一身儒雅的白色,他手中握著折扇,笑容如沐春風。
呂懷等人很快便坐了下來,五人圍成一桌,客套地說著一些有的沒的。
不過這巡撫確實如趙廣所說,臉色不太好,很顯然是被渭城之事影響了,至始至終都沒有一絲笑意。
大概是沉默了許久,呂懷忽然看了林中月一眼,問:“嫂子今日怎生話那麼少,是不是方正延又惹你生氣了?”
林中月一驚,慌忙擺擺手,說道:“這不是有生人在,我總不好一直那個樣吧,叫人看了笑話去。”
“沒錯沒錯,剛才嫂子真不是這樣,她定是見那百裏公子長得好看,所以就不好意思了。”趙廣打著馬虎眼,起身一個個將酒倒滿:“來,趙廣敬你們一杯!”
林中月一幹而盡,她的目光時不時地往百裏琛的方向掃去。
百裏琛會出現在這裏,到底是因為他跟他們有所勾結?還是另有目的?
但不管是哪一種,對他們而言都絕非好事,現在還真得虧這一身打扮了。
“巡撫大人,其實此事我們也已經商量了好多次了,可這嚴正平不得不除啊?”趙廣見氣氛稍微安靜了一些,忍不住說道:“再打草驚蛇並非明智之舉,方夫人也建議走陸路,不知巡撫大人可還有其他良策?”
“哼,我就知道你們擺不平,這不才請了百裏公子來。”呂懷鼻子裏哼出一個音節,盡是不屑。又朝著百裏琛拱了拱手,好聲好氣地說道:“百裏公子怎麼看?”
“水路比起陸路來,怎麼說都是更快更安全,不過眼下渭城府尹已經有所察覺,再按部就班必定遭人埋伏,所以我也讚同方夫人所說,走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