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月四下裏看了看,滿意地點頭:“好,就這個吧。”
“那小的就告退了。”
那人說著正要走,夏侯晉卻忽然喊住了他,自然地塞給他一張銀票,輕聲問:“你們今日賭坊裏來了多少貴客,花錢最闊綽的住在哪裏?”
看了看手中的巨額銀票,領路人當即咽了咽口水,抬眸說道:“其實我不太方便透露客人消息,這是不是有點……”
“放心,我沒別的意思,隻是我家娘子喜歡豪賭,就愛找出手闊綽的,當然,如果我家娘子能玩到盡興,再多的錢也不是問題。”夏侯晉微微一笑,眼裏盡是寵溺之情。
領路人見此,不覺嘖嘖兩聲:“公子還真是疼愛娘子。不過今兒個也算是趕巧了,我們賭坊確實來了一對有錢的,就在離這間不遠的臨安閣。”
“多謝。”
門很快便被關上,屋內瞬間就剩下他們二人。
林中月探頭看了看外頭,見沒了動靜,適才說道:“相信過會兒賭坊的人便要過來了,我就隨便跟他下幾把,你就先去臨安閣探探情況如何?”
“好,你說了算。”
看著他那略帶深情的眼眸,林中月心跳頓時漏了幾拍,雖然隻是一句稀疏平常的話,但在她耳裏卻聽出了另外一番意味。再加上他剛才的表現,還真讓人分不清楚真假。到底是他演技太好,還是有幾分潛意識中的真情流露?
“如果……”她緊了緊拳,“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想起了一些什麼,而在這段記憶中,存在著一個女人,你會去找她嗎?”
夏侯晉眸光一深,他聽進耳朵的並非什麼女人,而是前半句話。
於是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狹長的鳳眸仿佛注入了一灘濃墨,深邃得能吸入人的靈魂:“本王從未說過失憶,為何你會知道?”
林中月睜大了眼。
方才的疏忽竟然讓她說漏了嘴?
“說!”他周身的氣息頓變,雖然並不致命,但很顯然是動了怒。
“王爺怕是忘了我是什麼人吧?”她大口地吸著空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瑤花宮宮主,想知道什麼,想變成何人,不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王爺這麼問,是否太大驚小怪了?”
“那你還知道什麼?”
“我就知道這麼多了。”林中月一用力,掙脫開他的手背過身去:“王爺現在過得挺好,想起什麼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倒不如維持現狀。”
“你……”
夏侯晉還想說點什麼,門卻突然敲了兩下,旋即便有特定的莊家走了進來,陪笑著說道:“兩位貴客,現在是要開始?”
“現在就開始!”林中月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即走到莊家麵前,故作好奇:“咦?怎麼你們賭坊的骰子跟其他地方不同?”
莊家哈哈一笑,說道:“我們賭坊的骰子,都是鑲了金的,寓意財源滾進,這樣買家覺得開心,賭得痛快,就會多來了。”
“這寓意不錯,我喜歡。那我們便開始吧?”林中月說著就跟莊家上了桌。
夏侯晉見她全程都不曾看自己一眼,當即知道她定是在隱瞞什麼。可這女人心思沉穩,怎會輕易就將事情說出來?怎麼說都是要下一番功夫吧。
堵了幾個來回,林中月終於抬起了頭,不過房內的某人早已不見了身影,怕是已經去找那對夫婦了吧。
“夫人的運氣可真好,我做了那麼久的莊家,還真沒見過把把都贏的。”
“哈哈,那可不是。”她笑笑,將骰子取過在手中掂了掂:“果然是寓意好,我賭得開心,運氣也就好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對了。問你個事兒。”林中月說著神秘兮兮地湊了過去,小聲問道:“其實我聽說你們這裏今日來了個大財主,好像在城中的動靜鬧得挺大的吧?”
那莊家一聽,立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更加壓低聲音:“可不是麼。他們到哪兒都是將人趕出去的,不過好在我們賭坊迎的都是貴客,他們不好得罪,所以才低調了些。總之還是越少惹越妙。”
“這是為什麼啊?不就是普通的富賈之商?為何要如此大張旗鼓?”
“這我就不清楚了,畢竟是連涇城府尹以及那巡撫都要給麵子的人,那必定是大人物啊,我們這種普通百姓,怎敢隨便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