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你的鬼醫的徒弟。”夏侯晉喃喃,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不覺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顎:“既然你懂醫理,那應該不難治愈將軍的傷勢吧?”
南葭一怔,剛才還以為自己的話題引起了晉王的興趣,可沒想到他完全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於是有些失落地回答:“其實我也去看過將軍,雖說很重,但不是沒有治愈的可能。”
“多久。”
“七天下床。”
夏侯晉忽而一勾唇角,笑道:“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倒是真的厲害。”
“南葭不敢說大話。”
“好,如此你便去醫館幫忙吧。”
這仿佛是下了逐客令,她麵色一僵,忙道:“南葭此行來邊城的目的,是為了替王爺治腿,南葭也說過不能……”
“本王沒有不讓你來此。”
斷字還未出口,夏侯晉便打斷了她。言外之意是除了他之外,她還要幫忙給其他人治病?
說實話,南葭並不想這樣。
“王……”
“王爺!大事不好!”修竹闖了進來,陰沉著臉色,見南葭站在一邊,隻是一愣,隨即朝夏侯晉抱了抱拳,並沒有多說。
南葭知道自己又成了多餘的,於是也不敢耽誤,收好藥碗走了出去。
“修竹,何事慌張?”
“王爺,是關於王妃的……”
於是,修竹將他在京城中打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甚至還將卓雲卓月帶來了軍營,可事實就是告訴他,王妃失蹤了,徹底失蹤。
夏侯晉猛地一拍桌案,周身頓時形成一股巨大的壓迫,直逼修竹:“多久了?為何現在才通知本王!”
“回王爺,我也是剛知道!”
“命人去找了沒?”
“京城宗係的人已經在盡全力了,所以目前還沒有消息。”修竹說著,一看王爺那降到冰點的神情,害怕他幹出衝動事來,立即寬慰道:“王妃福大命大,不會有事。而且她在離京的時候,曾經站在城牆上,告訴所有人此事與王爺無關,還說王爺此刻正在守家為國,希望大家理解。我知道王爺心中著急,可是眼下最要緊的是與鹿鳴國的一戰,王爺可千萬要三思而後行!”
指關節被捏的咯吱作響,夏侯晉瘋狂想要離開此地,去尋找雲琅下落。可偏偏被他的後半句又給打了回來,無奈地重重錘了一拳。
她應該是在盼望著自己勝利的吧!所以,哪怕是不可能,他也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打贏這仗!
“修竹,將所有人喊來,本王有要是相商!”
福城廟會還在熱鬧地進行,雲琅跟著百裏琛在燒完香後,便去看了表演,木偶戲,雙簧,變戲法,應有盡有,惹得在場的民眾都拍手叫好。
不覺抬眸看了一眼天邊,雲琅捏了捏拳,心中竟升起一絲不快。
是啊,夏侯晉在邊城辛苦抵禦外敵,而這邊卻毫無影響,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其實她也知道戰爭中士兵們付出生命就是為了來保障百姓們的安居樂業,可是為什麼,卻感到如此不痛快,甚至是不值得?
她向來不是一個大度的人,在有關於利益方麵,更是。
百裏琛見她麵上忽然飄過愁雲,不覺上前:“你要是累了,我們就找家客棧休息。”
客棧休息?
雲琅眸光一動,回頭一笑:“好。”
很快,他們在距離廟會不遠的地方找了間客棧,隻是還不等雲琅開口,百裏琛就拿出了一錠銀子放在櫃台上,說道:“一間上等客房。”
“好嘞!客官隨我來!”小二道。
“慢著!”雲琅喊了一句,然後又看向他:“百裏公子這是何意?”
“我隻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
“男女授受不親,你若是非要這麼做,那我便在這大廳中坐一夜。”說完也不願多言,直接走到一邊坐下,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百裏琛見此,知道拗不過她,這才回過頭,又多加了一錠銀子:“兩間。”
客房內,在他吩咐了小二各種事宜後,雲琅才得空疲憊地倒在了床上,其實她的確有機會可以逃跑,奈何一沾床,倦意便凶猛襲來,再加上小腹的某些不適,令得她動彈不得,於是眼皮一沉,就這麼歪七扭八地,怎麼樣躺下就怎麼樣睡著了。
明天,或許後天,她就有機會可以跑了,所以在那之前,一定要養精蓄銳。
“主上,你真想將她帶到我們據點?就不怕暴露蹤跡,讓宗係發現?”隔壁客房,陳旭怎麼想都覺得不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