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兒本就膽小,看王爺突然冷下了臉,當即驚得“噗通”跪地,口無遮攔地便將事情一股腦兒吐露了出來,臉色慘白:“回,回王爺,小姐的確是遭人追殺……”
“卓雲卓月!”夏侯晉眉眼一沉,立即喚道。
見二人現身,重重拍了一下扶手,難得地怒道:“護駕不力,該當何罪!”
卓雲卓月一驚,紛紛跪下:“屬下護駕不力,無臉苟活於世!”話音剛落,便毫不猶豫地朝自己脖子上抹去!
雲琅眸光一深,沒想到這次夏侯晉竟真的動了怒,當即扯下頭上的兩支玉簪,“當當”兩聲將他們的劍給彈了開去,說道:“這與你們無關,是我不要你們跟著。更何況這府中盡是高手,動不動就要自刎的人,我可不會救第三次。”
話說的犀利,卓雲卓月麵上無光,不覺低下頭去。
雲琅抿了抿唇,看向氣壓低沉的夏侯晉,不覺上前蹲下,握住他的手道:“王爺,臣妾沒有你想的那麼柔弱,而且臣妾不希望打擾王爺,所以才選擇緘口,你不必責怪他們,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本王不需要無用之人。既然他們入不了你的眼,留著他們又有何用。”
空氣一度的凝滯,她倒是第一次見他那麼執拗,甚至還有了幾分孩子氣。果然,當人的心中有了重要之物時,就連心性都改變了。
這到底是喜是憂?
“好,我答應你,今後出門,都帶著他們。”她道。
夏侯晉看著她澄澈而堅定的雙眼,知她並未說謊,俯身便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毫不在意有人在場。眾人紛紛一驚,立即低頭的低頭,轉臉的轉臉。
他們家王爺,什麼時候那麼粘人了?
而雲琅淺淺一笑,也不在意,起身道:“太子妃想讓臣妾在她成親之時幫忙,做些粗重的活,所以還請王爺多派些男人過來。”
“夫人想要什麼人隨便撥,無需經過本王同意。”
“好。”
卓雲卓月以及淺兒還跪在地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王妃王爺當麵秀恩愛,心中無奈。
當然,誰也沒有看見角落裏那個落寞的身影。
夜晚,雲琅為了養精蓄銳早早便睡了,因為四堂掌門為了彌補先前的過錯,幾乎每日都要向她來彙報進展,於是工作量頓時突飛猛進,休息的時間大大減少。
而且奇怪的是,她最近總是身體疲憊,稍加運動便感覺乏力,要麼就是對著一桌子飯菜沒有胃口,隻能吃一些清湯寡水,這對她而言並不是最佳的狀態。
為了迎敵,她時刻處於警醒,如今有些力不從心,隻能叫上卓雲卓月守在門口,日夜兼備。
而此時在書房內,南葭端著一碗藥走了過去。
青竹一看,本想將她擋在門外,但見她手中的東西,心中一動,便讓了開來。王妃說過,現在最要緊的王爺的腿,即便再討厭這個女人,也要放她進去。
南葭對著他微微一笑,仿佛是在感謝。
不過很快又恢複了清冷,認真地端著藥碗走到了夏侯晉身邊,輕聲道:“王爺,這是南葭特意熬製的草藥,對於腿疾有重要療效,希望王爺能夠抽點時間,將它給喝了。”
夏侯晉抬眸一看,二話不說接過一飲而盡,隨後便將東西放在一邊,又開始伏案疾書。
沒有一句話,也沒有看她一眼。
南葭眸光一深,不覺想起白天發生的事情。
當時她從房中出來並沒走遠,便聽夏侯晉發了脾氣。原本心裏頭想著,要是他和那王妃並未同床,自己還有些許機會,可折返一看,就看見王爺對那王妃如此上心,甚至還做出了過分親昵的舉動,那她……
朱唇輕抿,她捏緊了拳頭。不管她做些什麼,他依舊視若無睹,難道他當真不記得了?
“王爺……”
“何事。”夏侯晉眉眼輕蹙,似乎沒了耐性。
南葭呼吸一緊,有些害怕地垂下眼來,柔聲道:“其實葭兒一直想問,王爺可否記得幾年前,曾經在南疆安縣救下的女子……”
“不記得。”
“怎麼會呢,那時候,你明明是來找師父治腿的……”
夏侯晉聞言,氣息一冷,倏地抬頭:“你是那個被山匪差點抓走當壓寨夫人的女子?”
“沒錯!”見他記起了什麼,南葭臉上頓時有了光彩:“那時候,得虧王爺出手相救,所以才……”
“滾。”
冰冷的一個字,打斷了她,也打破了她的幻想。
“王爺?”
“給你三秒鍾的時間,本王不想親自動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