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鍾後,愛紗拿著整理好的資料過來,直接扔在我的辦公桌上,然後拿出小鏡子化妝,當著我的麵,靠著我的辦公桌繼續在臉上塗來塗去。
我隻隨便翻了翻那遝子資料便發現,那資料整理的簡直驢唇不對馬嘴。
很多客戶的信息,都被張冠李戴了,數字上,更是多一個零,少一個零,錯誤百出。
我一句廢話都沒在跟這小姐說,直接撥打了總部的電話,我要求換人,不能被大小姐耽誤了工作。
愛紗見我竟然真的給總部打電話,當時便驚駭的瞪大了眼睛,她以為我隻是嚇嚇她,卻沒想到我會動真格的。
“喂,你還來真的!”電話一掛斷,愛紗便對我暴跳如雷,我對她挑眉:“大小姐,我不是沒警告過你,是你逼我的。”
我不再理會她,把那些被她弄得亂七八糟的資料重新整理。
總部那邊一個小時後來了電話,說會重新分派助理給我。
愛紗的爸爸還專門給我打了電話,說很抱歉,他的女兒給我添了麻煩,他會讓她給我道歉,並且把她換到別的崗位。
這位老板沒有護犢子,更沒有以權壓人,而是很理性地解決了問題,這更讓我認為,為這樣的老板打工是非常正確的選擇。
隻不過,愛紗終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大小姐,她被父親批評教育,失了大小姐的麵子,自然不肯甘心,很快,幫她出氣的人就來了。
“哪個是林笑?”正在辦公室的我聽到有女人的聲音傳來,抬頭望去,隻見辦公室門口多了一個中年女人。這女人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年紀,保養得宜,麵相有些微微眼熟,卻不知道在哪兒見過。她穿著一身香奈兒套裙,麵色冰臉,女人的旁邊還跟著一臉傲氣的愛紗。
“我是。”我站了起來,不知道這女人什麼來路,但看起來似乎和愛紗有關。
“你過來一下。”女人冷冷的轉了身,徑自走了,愛紗哼了一聲也跟著離開。
這人誰呀?我滿肚子的狐疑,加拿大同事幫我解了惑,用洋腔洋調的中文道:“這是愛紗的母親,非常難纏。林,你的日子不好過了。”
加拿大同事聳聳肩,一副“你有麻煩了”的表情。
原來是愛紗的母親,對於她來的目的,我心下已經了然,愛紗的父親是個睿智之人,但他太太顯然不是。
是福不是禍,是禍也躲不過,我離開辦公室向愛紗和她母親離開的方向走去。
在貴賓室裏,這位太太,麵色冷凝地坐下,我的上司恭恭敬敬地站在旁邊,親自捧了茶水給她:“太太,請用茶。”
愛紗母親接過茶水淡淡的嗯了一聲,“你出去吧,我要跟林小姐談談。”
上司於是轉身出去了,貴賓室裏剩下那對母女和我,愛紗於是更加盛氣淩人,傲氣地抬高了下巴,哼了一聲,“媽媽,就是她,搶了我的五哥哥,還在爸爸麵前打小報告,說我的壞話,讓爸爸批評我。”
眼前的愛紗分明是個小孩子模樣,雖然已經過了十八歲,卻好像根本沒長大,說出來的話真是讓人覺得幼齒好笑。
這讓我想起了思思,思思才八歲,可心智成熟的超過成年人,而眼前這個大小姐,明明已經十八歲出頭,卻幼齒的像個未成年的小姑娘。偏這位太太還極是護犢子。
她一邊對著茶水輕輕吹著熱氣,一邊說:“林小姐,跟我女兒搶男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女兒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喜歡的男人,你怎麼好意思跟她搶呢?還在她父親麵前打小報告,說愛紗的不是,愛紗明明還是個孩子,你應該包容她才是,她工作做錯了,你改過來不就是了嗎?”
“這麼芝麻大點的事,犯得著告訴她的爸爸嗎?林小姐,我看你也一把年紀了,你得懂得做人……”
愛紗母親一通吧啦吧啦,她女兒的不是全成了我的錯。
我算是服了這個女人,也明白了那位加拿大同事口中說的:“很難纏”是什麼意思了。這位太太果真是一位顛倒黑白的好手。真不知道那麼英明睿智的老板怎麼會娶了這麼一位喜歡胡攪蠻纏的太太,我對這女人非常無語:
“太太,我想我必須澄清兩件事。第一,我沒有搶你女兒的男人,是那男人根本不喜歡你女兒,所以不存在搶與不搶那一說。
第二,是你女兒不好好工作,玩忽職守,造成了嚴重的錯誤,並非我有意難為。請不要把所有的過錯都顛倒黑白的加在我的身上。”
愛紗母親看看我,蹙蹙眉,“小嘴還挺厲害嘛。”
“愛紗年紀小,做錯事情是難免的,你這麼大個人了,怎麼也有三十歲了吧,還跟個小孩子斤斤計較,真不嫌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