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顧南城回答,陸笙兒已經開口了,“不是,晚安,這個戒指是我要……”
她的話還沒說完,晚安就坐在那裏蹙眉了,她眯著眼睛很不高興,“我還沒有問,為什麼顧先生工作的時候,會跟陸小姐在一起?”
陸笙兒沒有料到她會這麼問。
這不像是慕晚安會問出的問題。
顧南城邁著修長的腿朝她走過去,手摸摸她的發,“笙兒來接東西,乖,別鬧。”
他若是跟陸笙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就不會打電話叫她過來了。
明擺著的邏輯在那裏。
晚安的手指緊緊的攥著那幾張資料紙,“這個戒指不是送給我的嗎?”
他擰擰眉,“不是……”
“是你打算送給她的?”她用了很軟的聲音,像極了吃醋撒嬌的女人,但是語調裏又隱隱有著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
顧南城眯了眸,骨節分明的手指施施然的捏著她的下巴,唇畔噙著笑,“我隻是幫笙兒找一份資料,不吃醋,嗯?”
陸笙兒在門口看著他們的互動,淡淡的笑,平靜的出聲,“晚安,這是我想送給錦墨的驚喜,之前收到消息這枚戒指在黑市流浪,我才讓南城幫我查……”
“永恒的眼淚,市價將近八位數,”晚安抬眸對上陸笙兒的眼睛,清淺的笑著,“陸小姐雖然最近迅速躥紅人氣暴漲,但是這個價位還是顯得略高了,如果要買薄總遲早要知道的,還是說……”
她拖長了語調,唇上的弧度始終帶笑,“要讓顧公子買單呢?”
陸笙兒看了她半響,還是平淡的回答,“放心,我不會讓南城為我看上的婚戒買單,顧太太。”
“哦?”她挑起唇角,抬手撿起茶幾上擺著的資料,淺笑著道,“那麼他讓人查的資料陸小姐應該也不會需要了吧,”
她作勢,就要把那幾張紙撕掉。
手腕被男人的手扣住,顧南城稍微用力,將她扯進了自己的懷裏,微沉的語調裏已經有了不悅和警告的意味,“晚安,我再說一次,別再鬧了,把東西給她。”
她轉過臉看著他,“你昨晚才跟我……今天卻為了她跟我發脾氣?”緋色的唇瓣揚起唇尾,淡淡的笑,“你怠慢我就算了,她明知道這麼做會讓你難受還巴巴的求著你來給她找婚戒炫幸福。”
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不閃不躲的對上他的眼睛,看著男人深沉斂著怒意的眸在卷著翻滾的暴風雨,暗得能滲出墨。
她繼續輕慢的笑著,“既然如此,你花這麼多錢娶我幹什麼?繼續跟在她的身後犯賤啊。”
即便陽光的顏色輕盈明媚,也絲毫暖不了色澤溫度本就偏低的辦公室。
死寂的氣息蔓延開。
顧南城看上去很平靜,如若眼睛看上去不是那麼的詭異深然,像是透不進光的深海,陰森深寒的裹著她。
高跟鞋的聲音急促的響起,晚安偏過臉去看陸笙兒的時候,一個巴掌帶著冷風直接扇到了她的臉上。
“啪”的一聲,響亮刺耳。
陸笙兒很氣憤,從她紊亂急促的呼吸就能判斷出來,“慕晚安!”
那手掌的力道很大,落在她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犯賤?”陸笙兒捏著拳頭,眼神冷得像是冰刀,“就因為他幫我找一份資料你就需要用這麼難聽的詞眼形容他?你到底是在吃醋還是在侮辱人?”
她看著從頭發到鞋子都是一絲不苟毫無褶皺五官標致的女人,此時從眉梢到唇角都展露著她曾經是名媛的痕跡,“慕晚安,吃醋吃到這個地步你未免太低級,為了這樣的事情這樣侮辱你的丈夫,你不覺得自己在犯蠢嗎?”
要怎麼形容慕晚安給她的感覺。
從初進盛家,盛綰綰從來就是穿著紅色公主裙的小女王,頂著安城最漂亮的臉,被小男孩吹捧,被小女孩羨慕嫉妒。
唯有慕晚安的眼神從不帶這種情緒,她安安靜靜的看書,安安靜靜的彈琴,畫畫,笑容得體禮貌,優秀乖巧。
她是那個年代她所看到的唯一不豔羨盛綰綰也絲毫不畏懼她的挑釁的人。
帶著她身為私生女無法企及的內斂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