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啊!”徐亮再次往煙袋杆子裏塞旱煙,然後重重的歎了口氣,“苗姐兒這丫頭啊,是個有主意的孩子啊。”
“這話怎麼說?!”單氏來了興致,側身坐在炕沿兒處,親手給當家的把旱煙點上。徐亮抽了一口,也沒有隱瞞的說,
“那丫頭剛才找我,說想分家。”
“啊?!”單氏錯愕的驚叫出聲,隨後又趕緊扭頭看著外麵,見孩子們都不在,起身把屋門關上,然後坐回原來的位置上,又問,
“你說真的?那丫頭真的那麼說?那你怎麼說的?”
“我能怎麼說啊,勸著唄,不過我是打算幫她了,那丫頭太苦了,你不知道,大姨開口居然跟徐二壯家,要五兩銀子的養錢,這才把親事給要黃了。”
“嘖嘖嘖……大姨可真敢要啊。”單氏聽到五兩銀子的時候,不停地咂舌、搖頭。
徐亮看著妻子這般,苦笑了一下點點頭,又說:“是啊,老四這一走啊,可苦了這幾個孩子了。”
“是啊是啊,四弟跟四弟妹可是好人。”單氏附和的點頭,琢磨了一下,拍了一下當家的胳膊說,
“這樣,若是日後他們真的要分出來,你就幫幫,在家產上,你幫著努努力。”
其實說別的都是次要的,這錢財才是主要的,徐家老四當年死在煤場子裏,官府給了二十兩銀子,這是村裏人都知道的事情。
銀子跟人命想必雖然不多,但是那姐弟幾人分家出來,總是要生活的。這居家過日子,每天早上開門的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這哪哪都是需要銀子的。
單氏的意思,徐亮自然是明白的,可……為難的開口道:“隻怕……大姨不能給啊!”
“不給可不行,難道讓他們姐弟喝西北風不成,我不管,這事兒到時候你可得幫著說上話……”
“……”
這頭夫妻倆討論著徐苗日後分家的事情,而另一頭,徐苗正端著盆往回走,盆裏裝了幾個徐亮家蒸好的饅頭。
由於是年底,再加上北風呼呼的吹,這路上倒是沒有多少人。徐苗路過岔道時,無意間發現小路上,有一個黑色的團子,離得也是遠,所以她看的並不太清楚,小妮子納悶的蹙了下眉頭,隨後就又再次邁步往家走。
可走了沒幾步,就生生的停了下來,扭頭再次看那個黑色的團子,還是沒有動,難道是誰的包袱不成?!
徐苗想到這兒,好奇心油然而生,邁步往那黑團子的方向走。越走越近時,小妮子頓時無奈了,早知道就不過來了,居然是個人。
瞧著那埋汰的衣服,一看就是流浪漢、跑腿子那種,趴在那裏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這天寒地凍的,還真是……說不清楚。
就在徐苗要轉身離開的時候--
“嗯……嗯……”
微弱的低吟聲,傳進了徐苗的耳朵裏,讓原本要走的小妮子,再次停住了腳步,惻隱之心,人皆有之。
小妮子快步走到那人身邊時才發現,此人一定非富即貴。因為人家穿的衣服的料子,不是普通人家能穿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