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這話似有不妥,沒錯,民女昨日的確在惜語宮,可民女為何在惜語宮,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公主您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是嗎?”
顧清兮不急不慢,之所以願意與這刁蠻公主糾纏這事,無非是她也想趁機查出幕後黑手,她不想平白無故的白白被人當了槍使,怎麼著也得討點利息回來。
“你,你……”賀惜語麵色微微變了變,有了些許慌亂,“你休要轉開話題,總之,我本公主宮中,除了你,沒人有那個膽子。”
“人心隔肚皮,公主又如何得知誰膽大誰又膽小?何況,膽子大的人就該作奸犯科、做傷天害理違法的事嗎?”顧清兮有些無奈的將她頂了回去。
“至少,本公主的人從不敢忤逆我,不然——哼……除了你,你不但敢給本公主下毒,還敢傷本公主,昨日那樣的事,你又如何做不出?”賀惜語有種感覺,雖然不太記得整個過程了,可她就感覺這件事與顧清兮脫不了關係。
顧清兮麵色沉了沉,眼底迸射出一股寒意,“公主難道忘了,您出門前,民女被你用天蠶絲編織的網困住,就連動也不能,又如何去襲擊公主?”
“被網困住?”賀炎終於開口了,而且敏銳的抓住了關鍵字,視線冷幽幽的朝賀惜語望了來,“你又用那張網傷人?”
“沒,沒——”賀惜語心口一跳,連忙解釋,“語兒沒傷她,不然,父皇瞧她不是好好的嗎?”
顧清兮也懶的糾結此事了,她同樣想弄清楚這謠言是何人興起,之前,陳奕回問的那句話,讓她懷疑過他,但是,也隻是那麼一瞬,很快,她自己便否定了,絕對不是陳奕回。
這個男人……憑她對他的了解,不太會做這種陰著來的事,他若討厭賀惜語,說不定直接就表現出來了,而不會通過這種麻煩的方式。
更何況,他討厭賀惜語嗎?也不一定吧,若討厭,幹嘛還去救她?還抱著她將她送到了惜語殿……
是了,她倒忘了,這個男人花名在外,對女人體貼的很,最是憐香惜語的,又怎麼舍得!
“我沒事。”對上賀炎那瞬間投來的擔憂眼神,顧清兮本能的搖頭,但很快就覺得不對勁,皇上何以如此擔心她?
隻是,不等她思慮清楚,賀炎已經移開了視線,目光嚴峻的盯著賀惜語,“語兒,你太讓父皇失望了。”
‘失望’二字讓賀惜語心下一顫,忙就勢跪在地上,索性哭著道出了心裏話,“父皇,都是她了,自從她進宮之後,什麼都變了,父皇不再疼我了,不再管我了,嗚嗚,父皇,我討厭她,討厭她……”
“那你便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算計她,甚至用這些卑劣的法子讓她死?”賀炎神色未鬆,語氣更是帶著前所未有的冷酷。
“——”賀惜語愣了愣,張了張嘴,瞬間無言以對,但,她有多委屈呀,顧清兮進宮那日,便讓她痛的生不如死,之後竟然還因為她自己被禁足,更有讓那惡心的花嬤嬤來管教自己,而今,她第一眼心儀的男人六皇子,竟然也與她有染……這些還不夠,就連從小將她捧在手心裏的父皇,也變了,變的她都快不認識了。
這十幾年來,父皇何曾用如此嚴厲的口氣對她說話過?
隻怕,十幾年來也抵不上這幾日責備她的話多吧?
賀惜語覺得現在的日子簡直就是噩夢,她為所欲為慣了,一直以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即便是要天上的月亮,父皇也會摘下來給她,可是,如今,她就像一隻被折斷了翅膀的鳥兒,一條被拋出了水裏的魚兒……活的快要窒息了般。
無論她做什麼,無論她說什麼,都是錯,都是錯……
“放肆。”賀炎冷眸掃來,嚇的賀惜語立刻禁言,隻不住的哽咽著,活生生的將滿腹不滿與委屈又吞進了肚裏,低低嘟囔了一句,“兒臣知錯了。”低頭的瞬間,眼角的餘光卻是陰狠的朝顧清兮射了去。
顧清兮卻是昂首挺胸,不卑不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之。
她與賀惜語無冤無仇,本不想對她做的太絕,但她若一直揪著不放,她也絕不會坐以待斃。
“皇上。”顧清兮緩緩開口,她的聲音很好聽,一直以來,帶著靈州本地的那種特有的綿軟甜糯的味道,讓人聽著很舒服,“公主殿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民女亦深感遺憾和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