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賀廉鈞如此受傷的眼神,顧清兮突然什麼話也問不出來了,默然的垂了下頭,更是在北天明走近之時,一閃身,側身站到了賀廉鈞的身後,剛巧,身後一棵大樹陰影罩下,很好的將她隱藏於昏暗之中。
賀廉西不動聲色的側頭,眼角的餘光卻是將這兩人之間的一舉一動看盡眼裏,尤其是顧清兮盯著那北天明的一眼,讓他生出不少疑惑來。
筵席,男賓女賓分別兩處,隻隔了一條長長的花圃。
北國小公主與皇後等人在那邊吃席,六皇子北天明則由貴祥領著來了這邊。
眾公子起身相迎,貴祥一一介紹過了,這才又重新落座。
客套的寒暄幾句,眾人舉杯同飲,觥籌交錯間,花圃間的搭台之上,窈窕美麗的舞姬長袖翩舞,身姿婀娜,宛若九天之外的仙女,跳出最美的舞姿。
酒過三巡,無論多尊貴的公子,也淪為普通的男人,男人惡劣的通病也就暴露無疑,不少人的目光開始盯著那台上美麗的舞姬,口裏紛紛評論著。
有說這個身段好,有說那個麵貌美,也有說這個眼神魅,那個皮膚白雲雲,甚至越說越過分……
除了賀廉鈞與那北天明之外,其餘之人皆是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那笑聲直讓顧清兮聽的麵紅耳赤,實在是一幫下流的東西,而那賀廉西就是下流之最,竟然能當著人的麵,說出這樣的話來。
“女子之美,在於容貌,更在於神韻氣度……”就在幾個男人快活的談論著女人的話題時,那北國皇子北天明開口了,他斜靠在椅子上,單手支著下顎,神色慵懶的望著那一眾舞姬,唇角邪邪勾起。
顧清兮不由抬頭,看他那模樣,似乎對女人的研究,也不下於那賀廉西呢。
“神韻氣度?嗬……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能有什麼趣兒,在床上,還是美人夠勁兒。”反對的是拓跋清,他相貌英俊,隻是,那略帶邪的笑意讓他的相貌打折了不少。
“在床上麼?”麵具下,北天明右眉輕挑,魅惑低笑,“本王倒認為,還是那種嬌怯柔弱、欲拒還迎的小東西,更讓人有一種想要……疼愛的衝動,那無措的眼神直直的盯著你,在你懷裏害怕的像是小貓兒一般,發出嚶嚶的嗚咽……”
他的聲音低沉而魅惑,帶帶著些微性感的沙啞,就像有魔力一般,讓人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個場景。
顧清兮煞白了臉,他……對女人果真這般熟悉呢?這對經曆過多少女人,才能得出這樣的經驗來?
而賀廉鈞更覺腦子一懵,腦海裏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一夜在老伯家……
而其他人聽言,紛紛覺得血脈賁張,然,又走不脫,隻得找一些葷段子來解解饞。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夜,如斯……女賓那邊,已經有人離開了。
而這一桌子,也有幾人喝趴下了,正被各自的隨從扶著走的,背著走的……
桌子上,很快就剩了賀廉鈞賀廉西兩兄弟,還有就是一個北天明。
三人各自喝悶酒一般,又各自喝了幾杯,北天明才起身,說了些感謝的話,又說自己不勝酒力,要先告辭了。
賀廉西忙起身相送,而賀廉鈞隻點點頭,跟著起身,卻並沒打算送他,而是對身後如木頭樁子似的顧清兮說了聲,“我們也回去吧。”
顧清兮這才哼了聲,才一抬腳,整個人就朝邊上歪倒下去,賀廉鈞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了她,“怎麼了?”
“腿麻了。”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站了幾個時辰,這雙腿已經麻作一團。
賀廉鈞什麼也沒說,抱起她,對著另外兩個注目而視的男人點頭示意了下,“本王先走一步了。”然後,便帶著顧清兮離開了。
那麵具之後,一雙幽深的眸子漸漸眯緊了起來,盯著那背影,久久回轉不來。
賀廉西輕輕嗤笑了一聲,說道,“說來也怪,我那三王兄,從來不近女色,想不到今兒個會對一個相貌醜陋的小太監如此好?哎……倒虧了他那張臉。”
北天明偏過頭,低低哼笑,“蘿卜青菜各有所愛,也許,你三王兄就好這一口。”
賀廉西哈哈一笑,恭維了北天明幾句,便命人送他回驛站。
“師父,那北天明就是陳奕回對不對?”在回永福宮的路上,顧清兮再也忍不住的問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