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在殿門外的庭前止步,蘇羨月這才看清,庭前八個方位分別站著八個十二歲左右的少年。
乾位上的少年上前遞出一柄桃木劍,道士接下後手上捏了一個訣,他左手上的黃紙在沒有任何外力作用下燃燒了起來。
隨後他邁開步子,身形飄逸地遊走在各個方位之間,沒到一個方位,他便將手上的那一簇火苗置於各個方位少年的眉心。
他走完所有的方位,緊接著踏入了殿內,先是將火苗置於皇後額前,皇後一臉習以為常的樣子,然後就是太子景彧。
一圈走下來,隻剩下了蘇羨月,他走向蘇羨月,蘇羨月下意識地想往後躲。
那老道士直接跳到了臉上,蘇羨雲眉頭緊皺,扶起蘇羨月。
道士食指上的火苗剛剛放到蘇羨月的眉前。
那如燭火般瘦弱跳動的黃色火苗,忽然之間像被人噴了酒精一樣,一次子竄得老高。
幸虧在旁邊的景修寒眼疾手快抬手將她的臉擋住,不然的話,恐怕眉毛都要被熛得焦糊。
景修寒放下手,蘇羨月明顯地感覺到周圍的氣氛都變了。
蘇羨雲扶在她肩膀上的手也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
蘇羨月再一聯想剛才在暖閣中發生的事情,隱隱預感到接下來要發生些什麼。
那倒是收了手上的火苗,臉色凝重地走到殿中央道:“國運隆祚,帝命昌盛。天降災星,擾亂星軌,除災避害,萬世昌隆。”
說完道士施施然從殿上退了下去。皇後的目光落到了蘇羨月身上,眼神中毫不掩飾的厭惡,她開口道:“來人,將這個不祥之人押入天牢,年後問斬。”
“等等!”顧墨之衝到庭前,急吼吼吼地說道:“殿下,無憑無據因為這倒是的幾句片麵之詞就判人死刑,是否太過草率。”
皇後道:“顧世子是在質疑我天元百年以來的所有祭祀都是一派胡言嗎?如今你們這些年輕人,日子過好了,就把祖宗宗法拋之腦後,難道忘了,這天下,是誰打下來的,又是誰在護佑你們的?”皇後氣急摔袖。
顧墨之垂首道:“臣不敢忘,隻是……”
一旁的親王席位之中衝出來一個著黑金領袍,身量高大的中年男人。
他快步走到庭前,將顧墨之擋在自己身後,拱手作揖道:“皇後娘娘息怒,臣子年幼,年輕氣盛狂妄自大,是臣教子無方,以至於這孽障在大殿之上衝撞了娘娘。微臣自願罰俸一年,代犬子向娘娘請罪,請皇後娘娘息怒。”
“父王!我沒錯!”定安王回頭瞪了他一眼,低聲道:“孽障,你再說,為父也不保你!”
定安王這話,就是給顧墨之安了個巨嬰的名頭。
這皇後娘娘要是再和他較真,難免會被別人認為不大度。
這定安王也自認罰了,她若再要追究,不免咄咄逼人。
而且定安王如今在朝中勢力頗大,就算他不出來護住他兒子,皇後也沒打算要把他這寶貝兒子怎麼樣。
皇後道:“也罷,這顧世子,定安王你且帶回府好生管教,日後莫要再做出此等有違禮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