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羨月一把抓住景修寒的右手,一記背摔將他給扔了出去,景修寒在空中旋轉一周穩穩落在了地上。
“想不到小王爺文韜武略天下無雙,這下九流的流氓路子,耍起來也是一溜一溜。”蘇羨月雙手抱在胸前與景修寒對峙。
景修寒勾唇一笑,不得不說對著這張臉,確實是讓人很難生氣。
“是君子還是小人,那得看是對什麼人。”
說完景修寒轉身離去。
蘇羨月身體鬆弛下來。
銅鏡映著她的半邊臉,她抬手碰著自己的下巴道:“人是真的人,不過餡換了而已,還想看我是不是用了易容術,景修寒你可真是好樣的,竟然這麼久了都沒有將你的戒心消去。”
本來蘇羨月以為,景修寒帶她去桃林那日就已經放下了對自己的懷疑,現在看來恐怕就是一時的發善心而已。
沒想到這死男人戒心竟然這麼重。
景王府的書房內,瑰麗的波斯地毯上麵到處都是水漬和泥土的痕跡。
已經換了一身幹淨衣袍的景修寒坐在條案後麵,夜楠沉默地站在他麵前。
“待本王離開後,再多派幾個人去看住蘇羨月,一旦她有任何對我們不利的動作。立刻拿下關進玄宗的大牢。”
“是。”
景修寒走的那天,依舊下著很大的雨,白天隻是亮一點的黑夜,黑夜濃得像一瓶磨不開的墨汁。
夏季潮濕悶熱的天氣最易滋生細菌,府裏的丫鬟好多都病倒了。
昨天夜裏,春芙也開始發起了燒。
府中除了端太妃和主母那邊,人手都開始不夠用了。
蘇羨月這邊還好,自己能夠自給自足。
但二房那邊簡直就是雞飛狗跳,人手不夠還要嫌棄伺候的丫鬟不夠熟練,等到人都被調走了,那些姑娘們過得就跟難民似的。
韓氏有心無力,索性也就不管了,隻吩咐了一句不準鬧事,便將蘇洛柔從姑娘住的院子裏給接了出來,安置在自己院中。
這雨一直都下個不停,大雨停了就飄毛毛細雨,接替輪轉,好像泄了閘似的沒完沒了。
蘇羨月待在屋子裏麵極少出門,蘇羨雲的院子因為方便煎藥,所以自備了一間小廚房,她每天在廚房裏做點吃的,要麼就是給春芙煎藥。
“小姐,你說這雨要下到什麼時候呀?”
春芙躺在羅漢床上望著暗無天日的窗外。
“會停的,總會停的。”
春芙低低地啜泣了起來。
“哭什麼?你放心吧,你隻是普通的傷寒,不會死的。”
“不是的,小姐,春芙從小在鄉裏長大,這雨下這麼大,那些糧食都得淹死,沒了收成,不知道又要餓死多少人。”
蘇羨月幫她掖下被角道:“先管好自己吧,這些事情不是我們該想的,因為我們無能為力,徒增煩惱而已。”
春芙想著的收成還是遠處的事情,她可能不會想到洪災過後,還可能伴隨著可怕的瘟疫。
蘇羨月關上窗,外麵的一切都被隔絕在了屋子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