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銘也是有些害怕,那漆黑的山洞就像是一張張開著的怪獸的巨口,一切進去都生靈都將變為它的美餐。但這時候那個名為男孩子的自尊心開始作祟,他可不能在妹妹麵前丟臉啊!
剛想鼓起勇氣對項瑜說,我們進去!
一隻金色的蝶飛到他的麵前來,不停拍打著翅,項銘慌忙躲避,不耐煩的對蝴蝶說道:“等會在玩好不好?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我麵前飛來飛去,討厭死了。”
蝴蝶沒有理會項銘的不滿,用它小小的身軀擋在山洞麵前,一步也不讓項銘靠近。
項瑜拉了拉項銘的衣角,對他說道:“哥哥,小蝴蝶好像不想我們進去啊,要不我們就不進去了吧!”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明白了蝴蝶的苦心,還是單純的為自己的膽小找著借口才這樣說的。不過顯然起到了作用,因為項銘也沒有她想的那般膽大。畢竟小孩子都是怕黑的。
項銘剛想順著這個台階,說出要在洞外等著父母出來的決定。可就在這時候漆黑的山洞裏傳來一陣倉皇的跑動聲。
臉色蒼白,渾身狼狽的薛冰從山洞裏跑了出來,她看見山洞外那兩個呆呆看著她的孩子,發出淒厲絕望的嘶吼:“快跑!小銘,小瑜。快跑啊!”
項銘從來沒有見過母親如此瘋狂的樣子,就那麼呆呆的站在那裏什麼動作也沒有。然後,他便看見了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噩夢。
一隻巨大的蜘蛛出現在薛冰的身後,項銘從來沒有想過這世界上會有這麼恐怖的東西,那八隻毛茸茸的長腿貼靠在山洞四周的牆壁上,那半徑兩三米的圓形洞口在它的身軀下既顯得擁擠。
八隻漆黑的複眼看著麵前的三人,項銘仿佛能看見自己的倒影。
薛冰絕望的聲音不斷在項銘耳邊響起,但他就是沒有辦法邁開那顫抖不已的腳,薛冰跑到他們的麵前,一把將他們抱起。
項銘就像是一具斷了線的提線木偶一樣,整個人一點反應都沒有,他聽不見母親的抽泣,他聽不見妹妹的嚎啕,他那空蕩蕩的眼睛裏看著蜘蛛的巨口外那滴出的鮮血與露在外麵的那隻手。
那隻手上的手表是那麼的熟悉,那隻手曾多次的將他抱起,而如今卻露在蜘蛛的嘴外,無力的垂下。
那是爸爸嗎?爸爸被吃掉了啊!
然後項銘看見蜘蛛向他們噴出一道白色的絲來,接著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他昏了過去,他的身體判斷出他承受不了如此強烈的打擊,於是昏迷是最佳的保護。
當項銘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巨大的網上,全身被粘稠的蛛絲包裹成一個繭,就隻有眼睛的部位還沒有被完全的封死,還能依稀的看見四周的景象。
在他的身邊有一個比自己大一些的繭,隱隱可以看見那個蟲繭裏有什麼在動,那是媽媽吧!項銘這樣想著,在看看一旁還有一個和自己差不多的繭,那是小瑜。
他試著掙紮,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分毫,他實在是太小了,小到連掙紮的力氣也沒有。他又看到了那個恐怖的巨影,趴在蛛網上。
明明很害怕,但他卻哭不出來,他隻是覺得十分惡心,想要大吐一場,但連這樣他也做不到。忽然他感覺到了自己懷裏有什麼東西在動,是那隻蝴蝶。他忽的感覺有些溫暖,眼中流下淚來,自己不孤單啊,他還有一隻蝶陪伴著。
然後他看見那隻蜘蛛動了起來,緩緩靠進了那個大一些的繭。項銘意識到那個自己生命中最為重要的東西即將要失去了。
他拚命的掙紮起來,眼淚在也止不住的流下,發出像是野獸一般的淒厲嚎叫,但被繭包裹著,他隻是發出微小的嗚嗚聲。
大蜘蛛來到那個大繭前,身前的兩隻長腿將大繭抬起,血腥猙獰的大口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