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作業斟酌再三,無奈地對自己說:“由他吧!我是自身難保,有老婆、孩子,自己也要吃飯,又還年輕,如果堅持原則,必然會受到胡輝的攻擊。還是知趣一點,明哲保身,呆到年終再說。”
九月一日上午,胡輝打電話給夏天,要他到行長室商量工作。夏天來到行長室,看到在場除了胡輝外,還坐著陳作業和另外一個年輕人。
胡輝說:“老夏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同誌叫李清,是總行剛派下來的律師,專搞我們行的貸款的清收工作,安排在資金信貸部。”
夏天一聽,心裏還有點高興:“看來胡行長要我從‘兩清’工作中脫出來,也好,讓別的同誌去忙活。”
不料夏天正在思考之際,胡輝說道:“你要像提供資料給我一樣提供信貸資料給李清。同時,李清是法律專業人員,無須考核。”
夏天看著胡輝,問道:“在組織架構上,是李清領導我,還是我領導李清?”
胡輝冷冷地說:“他在資金信貸部,主任是你,當然是你領導他了。”
夏天隨即說道:“既然如此,我的意見,調閱信貸檔案應按製度辦,經批準調閱;我領導過總行分配的五個大學生,其中有兩個碩士,一個在讀博士,沒有一個不用考核的。如存在不用考核的員工,則對其他搞清收工作的員工不公平。”
夏天這話一出口,極大地激怒了胡輝,他冷冷地說:“那好吧,我們今天談到這裏。”
夏天走後,胡輝對陳作業和李清說:“你們看,不把他搬掉已經不能開展正常的工作了。陳行長,我的意見,就由你掛帥當‘兩清’小組的組長,李清當副組長,成員由李朝陽、任爾為、汪洋擔任。除你是掛職以外,其他人都是專職搞清收,我就不相信搞不出成績來!”
陳作業說:“胡行長,你還是要冷靜一下,我擔心這樣一來,支行的清收工作還是會受到損失的。老夏畢竟是我們這個支行的活字典。”
胡輝說:“我不信這個邪!”
當天,他找了任爾為、李朝陽商量如果沒有夏天的清收工作如何搞。奈何這任、李兩人一聽像吃了一劑興奮劑般,都覺得沒有夏天可能給自己施展的機會更多,紛紛獻計獻策、如此這般地商量怎樣取得突破,著實讓胡輝大呼過癮。這時,圈子當中的清醒之人隻有陳作業一人。但是,他受製於胡輝業已發現的西湖春天證券經營公司的拆借案,被胡輝要挾著:要是不支持胡輝,他這件事情將按照譚飛燕口述的情況上報總行。到那時,不但他的副行長職務難保,就是飯碗還有沒有也是一個問題。兩害權衡取其輕,因此不說最妙。
陳作業也真做得出,裝著一副十分支持胡輝工作的樣子,當上了支行“兩清”工作小組組長。
第二天下午,胡輝、陳作業召集剛調整的“兩清”小組成員開會。在會上,兩個行長和李清、任爾為他們好像很有信心地熱烈討論著如何打開局麵的問題。會上達成了兩點共識:一是沒有夏天後,支行的‘兩清’工作可能更好打開局麵,因為夏天知道的事情,陳作業、任爾為、李朝陽都知道,夏天沒有什麼資源了;另一方麵,夏天不在時,更能讓任爾為、李朝陽發揮主導作用,突破夏天當初的禁區。二是,會議結束後,要求夏天當晚便移交“兩清”檔案,從此,支行的清收工作便與夏天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