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天氣陰沉,外麵吹起了冷風,不過片刻便能聽見電閃雷鳴。
天氣預報一早便提報了,說是今夜有雨,仔細算算還是今年的第一場春雨呢。
團子最是害怕打雷聲,跑到方深酒的房間來,小聲道:“媽咪,我害怕。”
“團子乖,快過來吧。”她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忙讓團子過來,團子比以前長高了一些,小腿也不像之前那麼粗了,不過跑的樣子還是很可愛的。
方深酒仔細地觀察了一番他的眉眼,這才發現團子的五官長開了,也是越來越像宮浚沉了。
“媽咪,你哄我睡覺好不好?”團子那一雙眼裏藏著一絲祈求,她輕輕地拍了拍他的額頭,哄道:“團子已經是個大孩子了,不應該再讓媽咪哄著了,知道嗎?”
“我知道了。”團子說著,乖巧地閉上眼睛,緊緊依偎在她的身側,沒過多久便睡著了。
方深酒是一直睡不下的,腦子裏一直在想著今天的事情,也不知過了多久,樓下竟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連忙起身去看,剛開門的時候便見宮浚沉也剛好站在樓梯口。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錯的一瞬間,方深酒第一個反應就是要躲避,可卻在看到他臉上淤青
的時候停駐了。
即使不問,她也能猜到是怎麼回事,心又開始撕扯似得疼痛了,她強忍著不斷翻湧上來的心酸,才輕聲道:“她……沒事吧?”
“隻是受了點驚嚇而已。”他淡聲說完,她便訕訕一笑,“我去給你拿一些消腫的藥膏。”
她低著頭盡量不去看他的表情,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卻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你不用這樣,方深酒。”
即便是沒有抬頭,她都能感受到那道在她頭上的目光。
溫熱的手輕撫上了她的側臉,她才有勇氣抬頭看他,隻是對上那一雙深沉如海的黑眸時,她的眼角依舊發酸,極力隱忍著想哭的衝動。
“你怎麼不問我?我回來這樣晚,你該質問我才是。”
宮浚沉說完,方深酒也沒有說話。
他抿了抿唇,心中莫名憋悶,語氣也加重了許多,“你是我的妻子。”
“你有你的理由,更……更何況我們隻是契約婚姻,我沒資格。”半晌,她才喃喃開口,語氣幾乎卑微到極致。
宮浚沉從未看過這樣的方深酒,隻覺得像換了一個人似得,從前那個在他麵前張狂不屈服的方深酒已經沒有了影子。
或許愛一個人就會變得如此卑微,就像當年的那個人一樣,不顧一切,得到的隻是那樣的羞辱。
“你再給我提這個契約婚姻試試?!”他冷眼看她,方深酒竟沒有繃住,被他嚇得哭了出來。
宮浚沉眼眸劃過一抹疼痛,半晌才將她摟在懷裏,親吻著他的額頭,柔聲道:“你是我的妻子,我們是名正言順的,你有資格這樣問我。”
“以後所有的事情都不要放在心裏,我們既然已經領證了,就不應該互相隱瞞了,不是麼?”
“可我害怕,畢竟你曾經那麼喜歡她,她如今又活生生地站在你的麵前,你們擁有美好的回憶,可我們之間卻……”她頓了頓,哭得越發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