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羅格之花的隕落(12)(1 / 2)

哈洛加斯戰場上的異動,很快的,就傳入了地獄。

傳入了那些魔王的耳朵---至高天上天使長們的惶恐不解,卻是他們的得意和安慰。

待得稍稍調查前因後果,彼列於是再一次的召見了崔雅,而這一次,崔雅並非單身赴會,她帶上了她在羅格營地這段時間計策的戰利品---莉亞和智者迪卡凱恩。

對於惡魔們來說,迪卡凱恩是他們的“老夥伴”了,這並不是這個智者第一次落入惡魔們的手心,早在崔斯特瑞姆淪陷之時,迪卡凱恩就曾經被他們j□j在墮落的牢籠之中,但對莉亞來說,卻是充滿第一次,如此充滿恐懼的旅途。

迪卡凱恩的安慰無法撫慰養女恐懼的心靈,但同樣的,不知道為什麼,她卻覺得,這一路的風景,有種可怖的熟悉。

被惡魔團團圍住,在血與哀嚎的地獄力量包圍之中,年輕女孩兒並未為彼列的正太容貌所迷惑,她仰著臉強自鎮定的看著那一對正在交談的惡魔。

“把她帶給我……是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讓大人鞏固您對於地獄的統治和權勢了,”崔雅微微躬身,顯出異常恭敬的模樣。

“就這個柔弱的女孩兒?”彼列微微皺眉,“凱恩倒是有用,至於美人……”對我有什麼用?玩弄?他冷嗤了一聲。

“她身上流著的,是迪亞布羅的血脈。”崔雅這話一出,別說是完全不知情的莉亞自己了,就是原本知道一切真相的凱恩,也幾乎是驚惶的抬起了頭。

雖然莉亞常常頭痛,會有記憶的斷層,但這是事上沒有第四個人知道的秘密,那個女惡魔,她又是怎麼知道……她身上流著惡魔之血的?

凱恩的神色一凜,而莉亞失措的左看右看,待得眼神落到了凱恩的身上,看著養父鄭重卻並未否認的模樣,她這才倏然一顫,一整顆心像是灌滿了鉛塊,沉到了海底。

看見養父這樣的神情,她哪裏還不知道,那個女惡魔說的可能就是真相---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她真正的身世。

懷抱著一絲微弱的可能,莉亞顫抖著詢問凱恩:“父親,她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

凱恩撇開臉不敢去看她如同風中殘葉一般的眼神,他無話可說,隻好沉默。

彼列看著這一幕,滿意的微笑著點了點頭。

而那個熟知秘聞的女惡魔這時候大聲的肆意放縱的狂笑了起來,臉上顯出了幾分玩味的神色:“智者凱恩,你真是個自私的人啊。”

“!”凱恩倏然抬頭,眼中憤恨和抵觸極端明顯。

“不服氣?”崔雅笑起來---她本來不是個話多的人,她才不在乎對方是不是背叛人類,她連犯下殺人罪的克利奧都能包容都能指使利用,又怎麼會容不下凱恩?之所以故意要說一些非常尖銳的,刺傷人的話,不過是因為……為了自己的利益罷了。

而她最看不起的,從不是赤.裸裸的惡意,而是包裹著甜蜜的惡,以及做了xx還要立牌坊的所謂“好人”。

所以她一步步走下來,看著凱恩須發俱白的老臉說的直接:“如果我是你,我真的想要拯救人類,那麼我才不會猶豫,一早就會毀掉這個肉身。”

凱恩渾身一震。

“明知道她有朝一日連靈魂都被會被迪亞布羅吞噬,*成為他的容器,多留她一天,就意味著危險更多一分。魔王如今被封印,若沒有*容器就無法複活。若為一勞永逸,若真為了人類的未來,殺一人而救人類……才是真正的智者所為。但你凱恩,明知她身懷何種血脈,卻始終下不了手,這不是因為你覺得她的命運有扭轉的餘地,不是因為你看透了未來還有無限的可能,而是你隻想著這一刻你自己的憐憫仁慈和善良,卻顧不上長遠的命運軌跡。這才是一種最大的自私。”崔雅說的意味深長,“你隻看著你的不忍,何曾真正為人類想過?你枉費了人類對你的信任,你也枉費了整個羅格營地的希望寄托。你有什麼臉,繼續來做這個智者?”

凱恩的確知道所有一切。他也清楚,以莉亞的身份,總有一日……會變成那個地獄的容器。而她也總有一天,會以毀滅人類的身份再一次出現在大陸上。

在那之前,不管她表現的多好,不管她表現的多麼像一個正常人類,無法真正抹殺的,卻是她身上的血統。

他也猶豫過,但他終究無法下手。

這種優柔寡斷,才是崔雅真正不屑一顧的所謂“人性”----簡而言之一句話,“做了xx還要立牌坊”。

想要拯救世界,就得把所謂的仁善之心一概拋開。若沒有背棄一切的覺悟,沒有放棄世界的執著,不懂所謂取舍,最後隻有可能,是什麼都得不到,抓不住。做人,有時候就要對自己對周圍的人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