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將病房內內外外查看了一遍,果然沒能看見嬰俑的蹤跡。
齊寧舟皺眉:“薛又晴不至於帶著它進手術室吧?”
“按理來說手術室的確是不能帶東西的,但如果薛又晴拉攏了劉柏芳,那墮胎手術可能就會改成剖腹產或者接生。”
這些都能搞定,帶個嬰俑進去顯然也不算什麼難事。
就在這時,被宗祈一路玲在手裏的鬼嬰終於開口了。
它麵容抽搐而痛苦,結結巴巴地吐出幾個字:“媽媽媽”
出事了!
宗祈和齊寧舟第一時間就意識到這點,搖晃著鬼嬰的身體:“你快把臍帶顯現出來,我們順著你的帶子去找你媽。”
這一回嬰靈倒是很識相,於是持有陰陽眼的他們同時看到一條枯萎的灰黑色臍帶在空中顯現,幽幽然朝前飄去。
兩個人在走廊上一陣狂奔,從這層跑到做手術的樓層。
手術室上方的燈亮著,門口也沒有人。臍帶則穿透手術室的門,延伸到裏麵去。
故技重施打開門後,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充斥著冰冷白熾燈的走廊。宗祈抓著齊寧舟,兩個人在門口用消毒液匆匆給自己消了個毒後,又把裝著麵包的袋子放在地上,連忙繼續往裏走,朝著盡頭那間深更半夜唯一開著燈還在工作的手術間。
“呃啊啊啊啊啊——”
就在他們剛剛邁出兩步路後,前方緊閉的門內傳來一道幾欲撕破黑夜的淒厲慘叫,與此同時還夾雜著幾道其他說話的聲音。
宗祈聽得隻感覺自己頭發都要豎起來了:“怎麼回事,沒打麻醉藥?”
這都送進手術室了,再這麼說也應該做好麻醉準備了。
齊寧舟還想繼續往前,宗祈忽然拉住他:“那邊有即時監控!”
簡單消毒就進入到這裏,總不能再往下走。再說了,手術室的門還緊閉著,他們就這樣闖進孕婦分娩現場,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好在這邊有監控室,可以看得到手術現場,於是兩個人就帶著鬼嬰偷偷摸摸摸了進去。
等看到上方的監控,他們都大吃一驚。
薛又晴現在的情況很不好。
她躺在手術床上,一隻手抓著嬰俑,頭上全是汗,脖子上和手上都爆出一條條青筋,麵容因為劇痛而變得無比猙獰,像是地府前來索命的惡鬼。
但肉眼可見的,那條懸在她肚子上的臍帶末端已經不受控製地變成了紅色,養分逐漸從母體轉移到鬼胎的體內。
這紅色染紅灰黑臍帶一點,薛又晴的臉色就白了一分,僅僅隻是染紅了小半截,她的麵容竟然就開始憔悴,憑空生出細細的皺紋來。
齊寧舟驚地目瞪口呆:“難怪之前薛又晴要這小鬼去吸取別人的生命力,害了這麼多人都不夠,這要是她自己供給當養料,估計耗光了生命力都不見得能把這胎生下來。”
之前齊寧舟還好奇,這麼多年也不是沒聽說過鬼嬰的傳說,但真的能通過借腹生子重新降世的鬼胎卻少之又少,特別是厲鬼,幾乎就沒聽過成功的案例。
現在看來,天道有常,如此違逆規則的事情自然需要付出極大代價。
“這種壓製自己本能不掠奪母體養分,反倒乖乖聽話去打別人算盤的鬼嬰,我倒還是第一次見。”
看著即使宗祈鬆開手,也依舊在桌麵上痛苦抽搐,想要壓製自己掠奪營養本能的鬼嬰,齊寧舟歎氣。
宗祈:“這麼下去的話,會怎麼樣?”
“如果時日再早一點,或許還能強行從她肚子裏分離出來,可現在薛又晴是活生生將她肚子裏那個胚胎當成養料獻祭給了鬼胎,讓鬼胎紮根在她的肚子上了。”
齊寧舟語氣凝重:“鬼嬰反倒因為殘害生靈太多,增加了身上的戾氣。戾氣越多,越不被天地所容,想要出生的難度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