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顧芊兒的聲音傳了下來:“叔,寧師傅下山去找繩子了,他的速度很快,應該十幾分鍾就能回來,我和小軍叔在這裏陪著你聊天,叔,你還在嗎?你別不說話啊。”
“叔,你怎麼了?”顧芊兒沒有聽到我的回答,急切的朝著下方喊道。
“二哥,你沒事吧?”陶小軍的聲音也傳了下來。
不是我不想說話,而是不能說話,現在風吹過,我都害怕,一根羽毛落我身上都會提心吊膽,如果因為說話導致鬆樹折斷的話,那我死得就太冤枉了。
我在下麵不說話,可把上麵的陶小軍和顧芊兒兩人急壞了:“叔,你說句話啊,你到底怎麼了?別嚇我啊,嗚嗚……”顧芊兒哭了起來。
“二哥,你是不是摔暈了過去,別怕,堅持住啊,一會寧師哥找來繩子,我就下來救你。”陶小軍說道。
聽了陶小軍的話,我心裏暗罵一句:“我暈了的話,還能聽到你的話嗎?這個笨蛋。”
上方的顧芊兒在哭泣,並且不停的呼喊著,陶小軍也在不停的喊著我的名字,兩人吵得我頭痛,但是我隻能忍著一聲不吭,因為身下的鬆樹已經搖搖欲墜了,估摸著隨時可能被壓垮。
“老天爺,我雖然殺過人,也陰過人,但是都是事出有因,被逼無奈,你法力無比,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法眼,肯定能明辨是非,不會這麼讓一個好人魂斷大嶺山,阿彌陀佛,無量天尊,保佑!保佑!阿門!”我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
人在生死一線之間,大腦根本不可能思考任何事情,除了恐懼之外,就是祈禱,不信佛不信神靈的人,此時也會祈禱,比如此時的我,就是這樣,平時鬼神不信,佛教更不信,而此時此刻,我卻在求老天爺和佛祖,甚至於連西方的神靈耶穌都求了。
我心裏求著諸神,耳邊是上方顧芊兒和陶小軍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上方的聲音變了:“二哥,你在那裏?二哥?”陶小軍的呼喊聲越來越近,並且還有一些異樣的聲響,好像他在慢慢的靠近我。
“這裏!”我小心翼翼的喊了二個字,吱呀呀!身下的鬆樹再次發出那種不堪重負的聲音,仿佛馬上就要折斷似的,嚇得我一瞬間臉色慘白,魂不附體。
“二哥,你沒昏迷啊,剛才我和芊兒在上麵說了那麼多話,嗓子都喊咽了,你怎麼不吱一聲呢?”陶小軍聽到我的聲音,馬上找了過來,我看到他身上綁著繩子,估摸著寧勇在上方拽著他,看到我正騎在一棵鬆樹上,陶小軍的表情輕鬆了很多,還責怪我為什麼不出聲。
此時我心真想罵人,但是又不敢說話,隻能不停的朝他使眼色,那意思是誰,快救我啊,下麵的鬆樹要撐不住了。
正當我提心吊膽的時候,陶小軍終於來到了我的身邊,說:“二哥,你抱住我的身體,然後讓寧師哥把我們兩人拉上去。”
我微微點了點頭,但是下一秒,耳邊傳來哢嚓一聲,接著身體猛然往下一墜,乖乖咧,身下的鬆樹終於承受不住了,三分之一的樹幹斷裂了。
一瞬間,我的臉上沒有了絲毫的血色,嚇得靈魂好像都離體了,心裏暗道一聲:“完了,這次死定了。”
下一秒,我突然感覺被人揪住了後衣領,抬頭看了一眼,陶小軍手急眼快,在千鈞一發之際,抓住了我衣服的後領子,減輕了鬆樹的承重,這才沒有完全折斷。
現在是夏天,我穿得是短袖T恤,根本承受不住我的重量,衣服發出撕裂的聲音。
“二哥,快抱住我的腰!”陶小軍嘶吼了起來。
我們兩人的身體其實都在晃動,當靠近的時候,我鬆開了抱著的鬆樹,閉著眼睛朝著晃到自己眼前的陶小軍抱頭,當時腦子一片空白,根本沒有多想,也容不得我多想,也許耽擱一秒鍾,我就完蛋了。
當感覺抱到實體之後,我雙手立刻鎖緊,雙腿同時糾纏住陶小軍的雙腿,跟他的身體緊緊的纏繞在一起。
接下來的事情,我已經無力思考,因為剛才太他媽嚇人了,抱緊陶小軍之後,我不停的大口喘息著。
呼哧!呼哧……
直到寧勇把我和陶小軍兩人拉上懸崖,我的腦子仍然是一片空白,隨之一屁股癱倒在望日亭裏,一言不發,像是離開水的魚,張大了嘴,不停的呼吸,大夏天,我渾身冰涼,手腳發軟,一點力量都沒有。
不是累得,是嚇得!
又要挨罵了,我爬在鍵盤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