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的戰爭(2 / 2)

臘月二十六,是“薑大頭”的大婚之日,薑一聰提前兩天就在他家幫忙。“薑大頭”笑著跟薑一聰說:“看看吧,哥們,別看你比我訂婚早,我可是比你先入洞房。”薑一聰也笑著說:“你也是,這也要跟人比賽,明年你才20歲,今年就急不可待了。”

“薑大頭”一臉正經的說:“我本想叫香芸過來接新娘子,可我又怕她觸景生情,心裏不舒服。”“你以為香芸跟你家新娘子一樣,急著嫁人啊。”薑一聰半開玩笑的說,“為了優生優育,我們要等到二十四五再結婚。”“行了行了,多上幾天學,就走科學路線了,非要顯得你有學問是不是,是不是?”“薑大頭”邊說邊用撒向新娘子的麥麩子撒了薑一聰一身。

晚上香芸沒加班,就過來了。聽一聰說“大頭”想要她去接新娘子的時候,香芸說:“人家都是結過婚的人才能去接親,我一個姑娘家咋好意思去接!”說到這兒,她便歎了口氣,“再過二年我才到法定結婚年齡,那時,你正上大學呢,人家也不允許學生結婚。”一聰聽到這裏,走了過去,摟了摟香芸:“三四年很快就會過去了。”

結婚那天,“大頭”家來了好多客人。薑一聰看到顏軍也來了,就問香芸:“他怎麼也來了?”“今年‘大頭’在我們廠裏作保管,人家是他的領導,自然是要來了。”香芸一邊笑臉迎客一邊說。

宴席上,一聰和顏軍同坐在帳篷下的一張桌子上。顏軍看一聰的時候,總是用敵視的態度,一聰就假裝沒看見。過一會兒,顏軍不懷好意的舉起酒杯對一聰說:“聽說,你跟‘大頭’是鐵哥們,我跟‘大頭’也算是好朋友,那麼咱倆也算是有交情的了,今天咱哥倆,就好好的喝上幾杯,不醉不歸。”“謝謝兄弟抬愛了,”一聰舉起茶杯說:“小弟不會飲酒,今天就以茶代酒吧!”“那不行,哪個男人不會飲酒呢,是個男人都會喝,你是不是有點看不起老哥我?”一聰連忙賠不是,但顏軍卻不依不撓,“你是個男人若不會喝酒,那不成了女人嗎!”他舉起酒杯,一口氣喝完杯中的酒,“男人就應該像我這樣的,哈,我都忘了,你不是個男人,若是個男人,怎麼會靠一個女人來養活呢?”一聰一聽這話,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湧到了頭部,他麵部鐵青,手有些發抖。同桌的人聽見顏軍竟這樣子跟人講話,再看看一聰的表情,都趕緊站起身子,連忙把顏軍給拉扯走了:“兄弟,你喝多了,你喝多了。”顏軍一邊走一邊用手指著一聰罵道:“我一點兒都沒喝多,這家夥就是個孬種,他就是個吃軟飯的。”

坐在堂屋那張桌上的香芸,聽見顏軍在外邊罵罵咧咧的,就趕緊跑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麼情況。隻見一聰麵無血色的站在那裏,兩隻手還攥成了拳頭狀。她趕緊上前拉著他的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一聰沒有說話,甩開香芸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香芸幫‘大頭’家忙完事情之後,就到晚上七八點了。回去見一聰和衣躺在床上,沒睡。一聰見她進屋,就翻了個身,拿臉背著香芸。香芸問:“你吃飯了沒?”對方沒有應答。“一聰,我記得上初二的時候,你跟我說過一句說,說不要在乎跟咱無關的任何人說的話。”她坐在床前,摸著一聰的頭發說:“不管他今天說了什麼,他隻是想激怒你,因為你擁有的東西,他得不到,他嫉妒,所以他才會這樣的喪心病狂。”香芸歎了口氣又說:如果我是你,我就會說,你連個女人都沒得靠,還得靠你老爸呢;你還可以這樣說,我現在是靠我的女人了,而我的女人下半輩子都得指望我呢,我們這叫相互依靠,我們這樣子才叫夫妻。”半天,一聰還是沒反應。香芸就拉了拉他的耳朵:“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韓信當年還有胯下之辱呢。”一聰翻身過來,拉住香芸的手說:“你不用勸了,我沒事。”“真沒事?”“嗯,當時我隻是在想,這人怎麼這副德性呢,仗著有錢有勢,就可以隨便侮辱人。”一聰坐起身來,“現在想來,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來會打洞,他也許天性就是這個樣子,我惱他作什麼呢?”這句俗語,從一向文雅的一聰的嘴裏說出來,香芸咋聽咋就覺得那麼的別扭呢,忍不住撲哧一下笑了,這一笑把薑一聰也給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