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說盛綰綰心底越發的沒底了,手臂環著他的脖子,額頭蹭著她的下巴,委委屈屈的道,“那如果不是你的話,你跟我說吧。”
薄錦墨低頭看她,心髒仿佛被一隻手抓住,攥住,但他麵上還是很溫淡,“傻瓜,我剛接了個電話,公司出了點事情,所以心情不好。”
盛綰綰覺得他這個慌說得毫無含量,但也沒有拆穿,隻是靠在他的肩膀上,低低的問道,“那你要回公司去處理事情嗎?”
她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們還在樓梯下,他一直抱著她上去,他才開口回答,“不用,想跟你待在一起。”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一直看著他,但是薄錦墨並沒有看她。
“你抱我去哪裏?”
她其實是知道他抱她是回臥室,隻不過按照平常的架勢他肯定會把她按在床上肆無忌憚的狠狠吻上一通,能親多少地方絕不少放過一寸。
可他現在的樣子看上去,冷靜,還有淡淡的疏離,沒有一點想跟她親近的意思。
盛綰綰覺得人有時候挺犯賤的,他平常膩著她的時候她偶爾挺煩的,可他這種這副狀態,她又覺得心裏不安想貼上去。
尤其是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他傷害他的事情。
薄錦墨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會被輕易傷害。
“你一天一夜都沒有洗澡了,我抱你去浴室,你泡個舒服的澡,我去你書房拿筆記本處理一點公司的事情,你洗完找我。”
他把她抱到了浴室,給她放水,“你先脫衣服,我去給你拿衣服。”
盛綰綰看著他穿著一身名貴休閑的衣服蹲在浴缸旁,伸手試著水溫,把放鬆的精油的倒進去,又看了她一眼,溫淡而耐心的囑咐,“滿了就泡澡。”
說完他就走出去,沒一分鍾就拿了一身家居服進來,整整齊齊的放在衣架上。
整個過程中他都沒有跟她有過眼神的交流,甚至沒有正眼看過她。
“薄錦墨。”
一直到他走到了浴室的門口,她才徒然的開口叫住他,兩隻垂落在身旁的手攥成了拳頭,“你要這麼莫名其妙的冷落我嗎?我做錯什麼你跟我說好嗎?”
她嗓音帶著很明顯的委屈味道,甚至像是要哭出來了。
男人沒有回頭,淡淡的笑了下,“你不是勉勉強強才肯跟我在一起麼,怎麼才幾天的時間,就膩我膩得好像離不開我了?”
盛綰綰沒說話,他話裏沒有指責,但她還是感覺到了那點味道。
說出來的嘲弄,或者是……自嘲。
她莫名的覺得難受。
很快,還沒等她回話或者做出什麼反應,男人就再度溫和的出聲了,“泡個澡會舒服很多,我先去處理點事情,處理完就來找你。”
他聲音很溫和,甚至堪稱溫柔。
但她隻聽出了冷淡。
薄錦墨帶上了浴室的門,離開臥室的時候又帶上了臥室的門,手握著帶上的門把,卻久久沒有鬆開。
他在門口站了好長時間,然後轉過身去了她的書房。
她書桌上擺著一台筆記本,但她沒打開,走到她的書架前隨手抽了一本書出來,又隨便的翻開了一頁開始看。
視線落在某個字眼上,開始看,一個字一個字的強迫自己看下去。
然後將字詞連成句子,消化理解,然後把擁擠的堵在他腦子裏的一切想法全都清空,趕走,隻看書,強迫性的把腦子裏的情緒壓下去,強迫的讓自己冷靜。
盛綰綰坐在浴缸裏發呆。
最近他對她太好了麼,好到她已經受不了他一點點的冷淡跟疏離。
她前幾天才跟晚安說沒有他她也能過得很好,可她現在很心慌很不安,她想出去問問他到底她哪裏錯了。
他不說,她又怎麼會知道。
可她覺得他現在不想見她,他隻想一個人靜靜的待著。
於是她就一直泡在浴缸裏,直到水都冷了下來。
穿好衣服她還是沒忍住去找他。
薄錦墨就坐在她的書桌前,低頭安靜的看著書,看上去很正常,她正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卻徒然見看到了那一煙灰缸的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