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您讓我跟盛小姐談一談?也許我能說服她,畢竟您現在是孩子的父親。”
“不用。”
對於他清淡又不容置喙的態度,韓梨很無奈,“薄總,您能不能稍微的配合一下?”
他低笑了下,很明顯的哂笑,自嘲又冷漠,“你讓我以什麼樣的理由跟姿態去跟她商量?還是求她假裝愛我,假裝接受我歡天喜地的跟我在一起?折磨我還是折磨她?”
午夜的涼風裏,男人的嗓音更是涼入骨髓,“也許對她而言,不過是以人一道主義的立場,逼著她為了一個她一點都不喜歡的男人,拔掉一個救過她性命如果不是跟我有關她早就接受了的男人。”
韓梨現在的時間是白天,上班,坐在辦公室。
像他這種絲毫不肯配合醫生治療跟方案的病患,她覺得她需要吃點鎮定劑。
她喝了口咖啡,讓苦澀感蔓延在舌尖冷靜一下,隨即才道,“還有一種辦法。“
“說。”
“不要見盛小姐,也想辦法隔絕他見盛小姐的機會,您不見,他也不見,長時間無法跟她接觸相處,他遲早會慢慢消失的,就像盛小姐出車禍那段時間,她長睡不醒,他就會慢慢的沉睡下去,情況是一樣的。”
好半響的安靜,安靜地隻剩下了晚風的聲音。
然後男人低低的嗤笑出聲,“不見她?你的意思是,讓我這輩子都不要見她?”
“除此之外,這是最好的方式了。”
低低沉沉的嗓音從男人的喉骨中溢出,“永遠?”
“至少十年,因為之前已經有五年,但盛小姐醒來他也跟著醒來並且活躍。”
最後,男人極端冷漠的嗤笑,“那你不如讓他代替我。”
說罷,他直接結束了視頻通話。
盛綰綰回到了臥室,站在陽台上可以看到花園,景色很好,但看不到男人所處的地方。
心情陰鬱,所以又準備徹夜不睡嗎?
………………
因為隻打算住幾天,盛綰綰沒有強行調時差,夜裏差不多天亮才睡過去,直到中午才起來。
薄錦墨毫無例外的沒睡。
吃午餐的時候,盛綰綰特別的沉默,連薄硯都看的出來她心事,但懂事的沒多說,隻是時不時的給她夾菜。
薄硯午睡後,她敲開薄錦墨的門,徑直的走進去。
他在看書,她把他的書從他的手裏抽了出來,扔到一邊。
她站著他坐著,盛綰綰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淡淡的道,“睡覺吧,你這四天都隻在飛機上睡了六個小時。”
他穿著深色的襯衫,戴著斯文的眼鏡,就這麼看著她,喑啞的笑,“如果我一直不睡,你是不是每次都會過來陪我?”
她把手伸向他,“你試試就知道了。”
他淡淡的笑,“心疼我,還是同情我?”
“同情,也不想讓我兒子剛認了父母就死了親爹。”
薄錦墨坐在椅子裏,看著她,沒有起身,也沒有動。
“我給你抱,你不要嗎?”盛綰綰收回了手,淡淡的道,“那我回去跟看電影了。”
說罷毫不猶豫的轉了身,然而還沒走出兩步,就被身後的男人擁入了懷裏,低啞的字眼落在她的耳畔邊,“要。”
他將她打橫抱起放到床上,然後單膝跪在她的身側親手替她除去鞋襪,才躺下擁她入懷。
她中午才起,肯定是毫無睡意的,男人的手環著她的腰,將她整個纖細的身體都圈在了懷裏,姿勢太親密隔得太近,她能清晰的聞到屬於他的氣息。
清冽的荷爾蒙。
太久不睡的人一旦鬆弛下神經,很快就會陷入睡眠。
盛綰綰側首看著離自己極近的男人的容顏,沉靜而俊美,眉心緊蹙不曾舒展。
好久,久到她的四肢已經麻木,她才小心翼翼的從他的懷裏爬出去。
………………
薄錦墨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窗簾拉上,沒有一絲的光亮。
臥室很安靜,懷裏是空的,沒有溫度的。
胸腔初空的那塊,好似心裏都是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