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謝伊以借口買靈草出門了。
而桑奇喬裝打扮一下, 便去租洞府了。
他是須彌大陸的人,比謝伊更能了解鶴懷城,由他來租洞府也比較方便。
昨夜他們在客棧定了兩個房間, 隻是暫時休息一晚。
謝伊考慮下,決定先留在鶴懷城, 一邊了解須彌大陸, 一邊找謝不言。
鶴懷城是一座水上城市,交通工具基本都是用船。
船家是個模樣三十出頭的青年,長得濃眉大眼,他臉色微黑,看著有幾分憨厚。
在謝伊報了地址後,他不由得道, “女仙子是從別的地方來的?”
謝伊拿出了那套對桑奇的說辭, “我是散修, 剛好路過鶴懷城, 想做點小買賣。”
船家聽此,便道:“女仙子第一次來鶴懷城可能不知道, 在鶴懷城做買賣, 需要城主的文書。”
謝伊眉頭稍蹙,“這麼麻煩?”
船家嘿嘿一笑, “不麻煩, 隻需要在城樓下的文官老爺哪裏蓋個章就行。”
“要不,我帶您過去?”
謝伊點頭, “行, 那麻煩了。”
她留在鶴懷城是最好的打算,若是謝不言也在找她,他來了, 她又走了,很可能就會錯過,還不如就在這裏等他。
船家笑嗬嗬道,“女仙子客氣了。”
這船家也是極為熱情,也不嫌棄謝伊是個散修,在路上與她說了不少關於須彌大陸的事。
與坤元大陸比起來,須彌大陸算是中級大陸了。
這裏的修士普遍在開光期以上,最高的是天星宗掌門,靈虛中期。
除此之外,須彌大陸有水、陸兩洲劃分。
謝伊現在所在的地方便是水洲。
既然她沒有在血脈裏裏察覺到謝不言,是不是預示著他此刻在陸洲?
這水陸兩洲之間相隔了一燈繁海,這燈繁海平時有水中妖獸鑄成的結界,修士極難跨越,不過等每百年修羅殿開啟的時候,就會開啟結界,方便兩界修士來往。
“修羅殿是什麼?”
“女仙子不知道?”
話落,船家又自問自答道,“也是,看您這骨齡不足二十,想來應該也不知道,那修羅殿是須彌大陸每百年開啟的試煉之地,得靈寂期才能進去呢。”
一百年。
聞言,謝伊心頭升起一股煩悶之感。
若是謝不言真在陸洲,那他們豈不是要隔一百年才能見麵?
“那現在離下一次試煉之地多久開啟?”
船家笑,“就在今年。”
謝伊喜悅還沒冒上來,就被船家無情地潑了盆涼水,“女仙子,那修羅殿得靈寂期呢,您估計得等下一個百年了。”
謝伊:“……”
她現在才開光中期。
說話間,城樓已經到了。
謝伊先向船家道了謝,又多給了他一些靈石。
船家憨厚地一笑,“多謝女仙子。”
城樓下辦理文書的修士不少,基本都是想做點小生意的散修。
謝伊等了一炷香左右,裏麵的文官才叫了她。
“姓名,從哪裏來?來自哪個門派?”
文官修為在靈寂期左右,看著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紀。
“謝伊,無門無派,是個散修。”
話音剛落,一年輕的男修就走了進來,“李叔,少城主來了,讓你過去一趟。”
文官聽罷,歉意地看向謝伊,“那姑娘稍等一下。”
謝伊:“好。”
文官坐起來,轉身去了後麵。
謝伊一邊等,一邊擼著小麻。
突然,她擼貓的手一頓,視線抬了抬。
沒人伺候的小麻疑惑地“喵”了聲。
“沒事。”
謝伊恢複了常態,繼續擼貓。
自從精神力升到六階後,她的感知能力也更強了。
就在剛剛,她明顯能感覺到,有人打量了她幾眼。
並且那人的修為在她之上。
小插曲過後,文官便回來了。
他雖然看著年邁,但手腳利索,麻利地謝伊辦完了證件。
鶴懷城的證件就是一塊玉簡,上麵繪有城中地圖,並且標注好了交易所、酒樓、食肆等等。
須彌大陸的水洲氣候濕潤,大部分時間都是陰雨蒙蒙。
謝伊從城樓出來後,外麵突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整個鶴懷城籠罩一片煙雨朦朧之中。
她默默地拿出了青枝傘撐開。
阿言給她煉製的法器不僅可以用來禦敵,還能遮雨。
辦完了證件,謝伊沒有回客棧,她現在要盡快地了解須彌大陸。
除了船家告訴她的消息,她還了解到須彌大陸的水洲一共有三個勢力。
一個桑奇所在的天星宗,二個是女修門派畫船坊,第三個便是鶴懷城。
在這三個勢力,唯有鶴懷城最強。
無外,皆因為鶴懷城是水洲最大的一個修煉城,城中商賈林立,熱鬧繁榮。
至於陸洲那邊,因為兩洲來往比較少,對那邊也不了解。
謝伊還特意去打探了宋家。
但幾乎沒人聽說過。
要麼宋家名不見經傳,要麼就在陸洲。
謝伊打探完這些消息後,見天色也不早了,便回了客棧。
她和桑奇約好,在這裏碰頭。
回到客棧時,桑奇已經回來了,正坐在角落裏等她。
“謝姑娘。”
桑奇抱了抱拳,“我已經找好了兩處洞府,這就帶你過去。”
謝伊應了聲,她看了眼桑奇略微蒼白的臉色,邊抬起他的手腕,號了號脈。
“傷勢加重了。”
她沉了沉聲,“先去洞府吧。”
“好。”
桑奇找的地方離客棧並不遠,不需要乘坐小船,走路就可以過去。
他看著略顯簡陋的洞府,輕咳著,“時間有限,就先委屈姑娘了。”
謝伊瞧了眼洞府。
上輩子她在末世摸爬滾打一年,並不在意吃住這方麵,隻要靈氣足就行。
謝伊客氣了聲,“不礙事。”
桑奇的洞府就在她的旁邊。
謝伊拿出了一顆補靈丹,遞給他,“你先回房間等我,我去準備給你療傷的材料。”
他的傷想要徹底根治,還需要時間,現在隻能慢慢養著。
桑奇接過丹藥,應道:“好。”
在洞府內等了約莫一個時辰的功夫,謝伊就來了。
桑奇還未開口,就看見她從儲物袋中取了一大號的浴桶,浴桶裏麵還冒著熱氣,濃鬱的靈草香從浴桶裏傳了出來。
“謝姑娘,這……?”
“藥浴。”
謝伊麵色無常,“你脫衣服,進去。”
桑奇一愣,俊臉慢慢漲紅,“現在嗎?”
謝伊:“嗯。”
桑奇別過頭,“那、那麻煩謝姑娘先出去一下。”
謝伊:“……好。”
她看了眼桑奇,一雙清眸並沒有過多的表情。
桑奇看著她這雙眼睛,心頭微微窘迫。
她眼裏平靜無波,到顯得他扭扭捏捏了。
謝伊收回視線,“你好了叫我。”
也不知是嗓子癢還是他在掩飾什麼,桑奇清了清嗓子,“好。”
謝伊其實不介意,她好歹也是個醫生,見過不少人體。
在她眼裏,桑奇不過是個生命體而已。
當然既然病人介意,她也不會強行留下來。
稍許,洞府裏麵傳來了桑奇的聲音,“謝姑娘,我好了。”
謝伊這才重新進去。
彼時,桑奇已經全身浸泡在了浴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