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顫顫聽完常思的陳述，沈修瑾感覺自己連支撐自己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畢竟是你母親，我不會要求你去討回什麼公道。”
常思雙手緊緊攥著床單，瞪大著眼睛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
“但是我也不會放過她，我會跟警察舉報，讓她坐牢。”
“思思……對不起……”
沈修瑾顫抖的嗓音失去了一貫的冷靜。
“對不起……對不起……”
他哭泣著反複重複的道歉卻已經什麼都無法挽回了。
“……你出去吧，我現在……暫時不想看到你……”
常思每說一個字，都感覺自己的心在不舍的顫抖。
“思思……”
沈修瑾緩緩伸出手，牽住常思的手，想要挽留住什麼。
“出去吧……”
常思輕輕一抽，掙脫開沈修瑾溫柔的雙手。
“……求你了……”
低聲卻沉重的請求徹底擊垮沈修瑾，他悵然若失的起身，卻因為沒有力氣支撐，直接摔在了地上，巨大的聲響嚇到了常思，也驚動了門外的沈風。
“怎麼了！”
沈風猛然推開門，就是看到沈修瑾摔在了地上，而常思則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大哥，帶他出去吧。”
常思努力克製的嗓音還是讓沈風聽出了哭腔，知道事情或許並不是那麼簡單，沈風也不多問，上前扶起沈修瑾，兄弟倆就出了病房。
“思思……”
常念看著床上坐著的常思，問道。
“你拒絕爸爸了嗎？”
常思低著腦袋，點點頭。
“是因為你的腿不能走路了，你才拒絕爸爸的嗎？”
常思搖搖頭，喉嚨裏已經發出忍不住的哭泣。
“思思，要我抱抱你嗎？”
常思抽泣著點點頭。
常念緩緩走上前，翻身爬到床邊上，直起身子輕輕抱住了常思。
“思思不哭，以後我在你身邊陪著你，我照顧你。”
常念小小的手掌，輕輕拍打著常思的後背，溫柔的力道給了她巨大的安慰。
“沈叔叔說了，他會找到醫生治好你的腿的，思思不怕，以後我都會跟著你的。”
常思晃晃頭，把腦袋埋進常念小小的脖頸之間，溫熱的眼淚浸濕了常念的衣服。
“我們小念是男子漢對不對？”
“對！”
常念堅定的說。
常思顫抖的聲音已經無法正常說出一句話。
“那小念，替我好好……照顧爸爸好不好？”
常念小小而挺拔的身影，瞬間頓住。
“思思……你不要我了嗎？”
詢問的語氣中透著常念惶恐的顫抖。
“嗯……我不要你了……”
常思哭泣出聲。
“你要乖乖跟著爸爸，好好聽話，知不知道？”
“要替媽媽好好照顧爸爸，不要讓他哭，不要讓他難受，告訴他要好好生活。”
“如果爸爸哭了，小念要像抱住媽媽一樣，抱著爸爸，安慰他知道嗎？”
最後一次緊緊相擁，常思仿佛想要把常念擁到融入自己的身體了。
可再怎麼不舍，現在也要全部放手了。
“好好……照顧爸爸，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