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曇。”白詩奕毫不猶豫地朝解空曇伸去雙手,搭在他早已張開等待扶她出去的手臂上。
解空曇又激動又小心地扶住白詩奕,清楚的發現,她的體重輕得像一條長絹,細瘦的膝蓋屈起時,像一根木棍頂在紅袍下。
“姐姐,我總算接到你了!”解空曇的眼裏也噙滿了淚水,“自我出了鏡國,就一直想方設法去打聽你的消息,姐姐,你真的受苦了!”
“空曇……”她蹙起的眉間,飽含著難以言喻的酸楚,千言萬語在此刻都變得蒼白無力,隻有用這樣感激的目光一直看著解空曇,一直看著。
“姐姐這一路上定是累了吧?我怕故沁淵不肯放你,已經在這裏等了十天,他若再不交人,我就要上告大王攻打周宮了。”
“你……”
白詩奕這才開始打量解空曇,發現他現在是犬戎國的裝備,額上一抹嵌著藍寶石的皮革,身上也掛著象征尊貴地位的獸牙,衣料明顯比身邊的宮娥要好,難道他?
“是的姐姐。”解空曇看出了她的疑惑,也正要歡歡喜喜地告訴她,“逃出鏡國,我便被犬戎所擒,但是我治好了他們大王的病,大王封我為犬戎國的國醫。”
“很好很好。”白詩奕由衷的為他高興,“眾生平等,去哪裏救人,都是救人。”
隻是……
白詩奕低頭看看自己這身裝扮。
其實她知道自己就是要去嫁給犬戎國的大王,那位大王也定是先知道她的能力。
現在她已經是普通人一個,會不會被拋棄?
“姐姐,請隨我來。”
解空曇帶白詩奕走出幾步,來到一輛可容納兩人的二輪拉車上。
本來應該連接馬匹的地方,卻出現一隻木雕的鳥頭。
他興奮地對白詩奕說,“這是犬戎國的名匠明大人發明的七香車,無須人馬,人坐上去就可以隨心而動,揚起風帆後則可以日行百裏。但是明大人規定七香車隻能在夜晚使用,所以為了盡快到達犬戎國境,還要辛苦姐姐了。”
白詩奕第一次見到這麼前衛的發明,整個人都是懵的,她隻感歎自己在鏡國被囚禁太久了。
隨解空曇坐上那輛七香車,他倆邊一路揚帆,在天亮之前到達了犬戎國內,果真名不虛傳。
犬戎國的大王達泉提前一天就接到解空曇傳來的喜訊後,他早已讓宮中做好了舉辦婚禮的準備,白詩奕一到,婚禮立即舉行。
白詩奕就這樣來不及反應、來不及說出實情,就嫁給了犬戎國的大王達泉。
這天晚上,洞房花燭之夜,白詩奕頂著紅蓋頭,安靜地坐在婚房的床邊等待。
她緊張地捏著腿上的衣料都沒有鬆過手。
她想起故沁淵還沒有給她休書,她又想起故沁淵早已不當她是妻子。
她想起一女侍二夫的恥辱,又想起如果把她嫁給犬戎國,換來周天子的平安,是故沁淵的願望。
她幫他達成此心願,是否也就,抵了那段還未報完的恩情?
“咚!”一聲,門突然被狠狠的一腳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