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思睿覺得溫皓雪很甜。
雖然貓科天生不具備欣賞甜味的能力,可崇思睿就是覺得溫皓雪是甜的。
而且溫皓雪越來越甜了。
連微風吹過溫皓雪發梢都能帶了一股細細的甜香,像燒著的煙一樣,讓崇思睿覺得心頭暖洋洋。
這也是崇思睿的“貓生”中第一次感受到甜味之美好。
崇思睿也喜歡抱著溫皓雪睡覺。
兩個人就這樣相擁而眠,好像能睡到天荒地老,亦無憂無慮。
然而,這天早上,崇思睿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懷裏是空落落的,他的心也跟著空落落起來。
他立即坐了起來,機敏地豎起了耳朵,便聽到從隔壁房間傳來的隱約的聲音。
溫皓雪在隔壁房裏打電話。
“嗯……這樣嗎?”溫皓雪點點頭,說,“我明白了。”
溫皓雪掛了電話,推開了房門,便看到崇思睿站在門口。
“伯爵?”溫皓雪一怔,“你醒了?”
崇思睿看溫皓雪臉帶憂色,便問道:“發生什麼了嗎?”
溫皓雪歎了口氣,說:“也沒什麼,就我家裏的那點事。”
崇思睿想說“你家的事還挺多的”,但想想還是憋住了。這樣說人家家裏不好。而且對方比較是人類嘛,不是說人類都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嗎?他一隻大老虎是不懂的。不懂的事情,就不要亂張嘴說。
溫皓雪自己身為人類,卻尋思著別家一般也很難有他們家這樣“難念的經”。
又不過是為了武順和溫皓月的事情。
之前,溫啟初和淩清春為了這事兒吵了一架,卻並未達成共識,隻能說是勉強“休戰”,於是他們便默契地不再提起這件事。溫啟初是想著,等溫皓月和武順感情再穩定點了,那淩清春應該就沒話講了。淩清春則是想著,等溫皓月和武順分手了,那溫啟初就沒話講了。
因此,他們都不講這個話。
導致什麼了呢?
導致溫皓星根本不知道有這件事。
於是,昨晚溫皓星回家得很晚,還不小心打翻了家裏的花瓶。淩清春還得半夜起來打掃。本來她心裏就有事兒,現在便發作起來,罵了兒子幾句。溫皓星也喝了酒,況且也長大了,便有些氣性,頂了嘴說:“我這麼晚回來我樂意嗎?我不還是為了事業!還不是因為討好武順哥嗎?”
淩清春聽見“武順”就來氣:“他怎麼了?一個個呢,都加班到這麼晚呐?讓你陪著他?滿身酒氣!”
溫皓星喝了兩杯,嘴上沒顧忌,說:“沒,他去參加什麼派對了,相中了個男孩兒,玩了半宿,我給他把門兒了。也挺沒勁兒的。”
淩清春聞言,氣得發抖,臉色都便得更日光燈似的煞白了。溫皓星見狀也很驚愕。淩清春便又哭了起來,把溫皓月、溫啟初也鬧起來了。吵吵嚷嚷,摔摔打打的,整晚不安寧。
溫皓月聽了溫皓星的話,頓感難以置信,搖著溫皓星說:“你是不是喝醉了說胡話?武順哥怎麼能相中了個剛認識的男孩兒呢?”
溫皓星越發迷糊起來了:“到底怎麼回事?”
等吵了許久,溫皓星才聽明白了:“敢情你和武順哥好上了?”
溫皓月又是含羞、又是忍辱的,眼紅紅地說:“你怎麼說話呢?我們是正經談戀愛的!”
溫皓星的腦內也是一片漿糊了:“我也搞不明白了……”
“這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淩清春哭夠了,便又發起狠來,語氣尖銳地說,“他不就是欺負咱們家嗎?”
溫啟初十分聽不得這話,便喝道:“胡說什麼!武家對我們家那麼幫襯,就你一個敗家娘們兒天天那麼多意見!”
“他是‘幫襯’我們嗎?”淩清春譏笑道,“他們不過是把咱們當成狗兒一樣罷了!兒女們不明白,您還不明白嗎?您不過就是貪圖他們施舍的骨頭,索性連臉麵都不要了!”
這話真正刺痛了溫啟初的自尊心。溫啟初盛怒無比,“啪”的一聲打了淩清春一個耳光。
淩清春冷不防被打,呆立在了原地。
一雙兒女也愣住了,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溫啟初自悔動了手,卻不肯拉下麵子來道歉,反而冷冷說道:“你不要再說胡話、瘋話了!”
淩清春泣不成聲,卻又不敢說什麼話了,既害怕又憤怒,渾身發抖的。隻是更讓她痛苦的是,她的女兒和兒子都沒站出來維護她,隻是在旁邊幹看著。
還是溫皓星先回過神來,撫了撫母親的背,說:“算了、算了。那麼晚了,先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