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昆聞言,手中火銃對準山頭,惱羞叫道:“你是小人度君子!不信你走上山頭看看,我是不是已經將火器扔了?”
“沒這興趣!反正我是張弓搭箭等著呢,有本事你空著手上來試試我會不會真的射死你!”完顏宗望在山丘另一側幹笑兩聲,道:“太史昆,你想捉住我,無非不就是打探一下我們族人的情報?不如趁著咱們有個聊天的機會,你把想問的問題說說?說不準,我一時疏忽就透露給你了呢?”
“抓你,是為了用天京城的律法審判你!你們女真人地鬼消息我才不在乎呢!”太史昆倨傲回答一番,卻又語氣一轉,道:“哎,對了,你們這夥人真的進攻開封府了?”
完顏宗望傲然道:“沒錯!開封府已被我們洗劫一空!”
“不可能!”太史昆道:“開封府距離邊境千裏之遙,一路上這麼多郡縣這麼多官兵,你們怎麼可能全部突破!”
完顏宗望笑道:“這還要多虧了你的好兄弟張覺啊!他們那幫窮鬼向宋國皇帝遞交了投降書,宋國狗皇帝一聲令下,河東河北外加京畿路太原府的軍官都率部跑去大同府了,開封府外幾近不設防的狀態,所以說,我們這一路上根本就沒遇到阻攔!等宋兵聽到了消息後想要回來阻攔我們,可他們都是徒步走的兵丁,又怎能追上我們大金的騎兵?”
“說不通啊!”太史昆問道:“張覺既然是獻降,為何大宋的軍隊要蜂擁至大同府?”
宗望道:“你那個兄弟投降的太有誠意了!他居然放棄封王的機會,請求內附!也就是說,他們全部革命軍要求解甲,離開大同府到中原去種田!這樣一來大同豈不就空了?收複大同府的功勞豈非無人領取了?於是乎,大宋的那些統製、將軍、指揮使什麼的,就一窩蜂的湧過去爭功了。”
太史昆聞言,詫異道:“不會吧!當年我給張覺說起封王的事兒他還滿眼放光呢!怎麼隻是年把的工夫,他又這麼清高了!”
宗望歎了口氣,道:“革命軍吃也沒得吃,喝也沒得喝,一千多人的高層圈子裏分了十餘個幫派,整的和**社團似的,烏煙瘴氣非常難管理!再加上張覺他以抗爭命運解救眾生的名號統管這支人心浮動的雜牌軍,就必須時時做到潔身自律,一年來他整日裏過著苦行僧的生活,苦不言堪!這種環境下,難免會感到灰心,也難怪他喪失了追逐名聲權利的欲望。”
“聽你這麼一說,張覺這小子也夠可憐的!怪不得過年喝酒的時候,一壇子酒沒喝光這廝就裝醉哭鬧!原來是心理壓力太大了!”太史昆搖搖頭,道:“其實,做領導也有做領導的苦衷啊,張覺拿著老百姓的心態去當幹部,也難怪會精神分裂!哎?不對啊!完顏宗望,你怎麼了解的這麼清楚?莫非你在張覺身邊也安插了耳目?”
“哈哈,瞧你說的!耳目至多打探點軍事部署什麼的,哪能連敵方首領的心理狀態都打探出來?不瞞你說,前幾個月路過大同府時,鄙人曾經有幸與張覺大醉一場呢!”
“你?和張覺?”太史昆一陣驚怒,道:“張覺竟然開門揖盜,將你放進了大宋?這個混賬……”
“哎,太史昆,既然交了朋友,你就得相信他!張覺隻是中了我的計而已,並沒有叛變!你怎好如此誣陷人家!”宗望大笑三聲,道:“聽聞了我便是共舉抗遼大旗的女真好漢,張覺激動地淚流滿麵呢!在他的心中,我可是與他誌同道合的人喲!”
這一番對話,太史昆算是明白女真人怎樣深入大宋境內的了。一切原因,竟都是源自於張覺獻降。這裏麵,有大宋軍紀敗壞、官員昏庸的成分,同樣,還反映了女真人的情報工作做的相當到位。
太史昆又問:“你們劫掠了開封府不原路返回,怎的又繞到燕京方向來了?”
宗望道:“如今大同府中有七八萬宋國禁軍正急匆匆的勤王呢,我們若是走大同,豈非正好讓宋兵堵住?”
太史昆問道:“河北東路與大名府的禁軍同樣也要去勤王,你就不怕被他們堵住?”
山丘另一旁的宗望幽幽說道:“昆哥,之所以我們敢這樣做,還是受了你的啟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