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人生於苦寒的北方,從小便要踩著厚厚的積雪在深山老林中進行漁獵以便生存,這種艱苦的射獵要比在大草原、太行山等處的難度大得多,因而幾乎所有女真人都擁有精準的射術、霸道的力量、矯健的身手、與堅韌不拔的耐力。在大宋軍中,能夠使用二石弓、或是能使用三十斤重的兵器之人就算是頂尖的人物,但是在女真人之中,一個尋常士兵的標準配備便是三石弓、三十六斤重劍、五十二斤騎槍。若是女真人中的精兵,其配備還要在這個基礎上翻番。清晨在天京城外,六名麒麟軍戰士的犧牲才阻止了拚掉了兩名企圖衝上大橋的女真騎兵,這其中縱然有麒麟軍戰士應對不當的責任、步兵對騎兵的劣勢,卻也與女真人騎兵高超的戰鬥素養有很大關係。
十五六個女真騎兵揮著重武器衝進天京城群豪的陣勢中,一衝之下竟是將群豪逼得連連後退,外圍十名弓手射擊的準頭又出了奇的刁鑽,接二連三鋪麵而來的弓矢將群豪逼得手忙腳亂。孫立等人圍了個圈子將太史昆護在中央,一時間隻有抵擋的份,卻無法還手。
負責近戰的女真騎兵帶來的威脅其實並不算大,天京城群豪手上的內力都非常紮實,適應了女真人勢大力沉的招式之後,群豪想要反擊取勝並非難事,可是外圍十名弓手射出的冷箭卻是箭箭不離要害,令群豪連撥帶閃的好不狼狽。女真人占了上風興奮無比,天京城群豪還手不得焦急萬分,兩群人轉眼交手十餘回合,卻都忘記了一開戰就被打飛的金牌打手丁豪。
其實丁豪站的並不算遠,隻不過在女真人的眼中,但凡是墜了馬的騎士便沒有什麼戰鬥力了,因而他們都是向著騎在馬上的群豪招呼,卻沒有人來搭理丁豪。殊不知丁豪這廝不善騎術,非得是墜下馬來才能恢複高手的本色。他環顧戰場,立刻發現了幾丈外的女真射手才是最大的威脅,二話不說立刻喊殺過去。
女真射手並未將丁豪放在眼中,護在最外圍的那個騎射手甚至連馬鞍一側的重劍都沒有拿在手中,隻是提起韁繩,準備縱馬將丁豪踩踏。剛剛被人打飛丟了麵子的丁豪如今惱火的氣頭正足,他見到女真人的駿馬前蹄騰空踏了過來,居然是不閃不避,反而是撩起左臂硬抗馬蹄。
丁豪這一撩有個名堂,名曰“靈蛇繞蠟杆”,乃是專門克製長柄沉重武器的招數。練就這一招,須得準備一個撞鍾的木縋,在木縋急速撞擊過來的時候,務必要左臂一撥,腰身擺動,貼著木縋環繞一周才算是合格。這一招練成,遇上對手的長柄重武器,隻需一撥一擺,就可纏繞著長柄武器逆勢而上,反將招式已老的敵手輕易製服。
馬蹄雖非重武器,但模樣氣勢卻是差不多的。馬蹄重重踏下,不但沒能將丁豪踩到,反叫他繞過馬腿貼上馬身,反手一柄短劍,順著馬匹肩下第五肋的位置狠狠刺了進去。這個位置,正是馬匹心髒的位置,那馬匹心髒被刺透,大量血液倒灌入心肺之中,隻是觸電般的痙攣兩下,鼻孔中噴出一朵血霧,歪頭倒栽於地。
馬匹本是極少倒地的,馬背上的女真士兵未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驚呼一聲被甩了出去。就在他飛掠的身影擦過丁豪身旁時,卻見丁豪手中烏光一閃,卻是操著另一柄短劍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將女真士兵割了喉。
說來話長,在旁人的眼中,卻隻是看到那名女真士兵在提韁落韁縱馬之後便已身首分家。靠的近的兩名女真射手一愣神,卻又被丁豪高高躍起,雙手各執一柄短劍釘入了麵孔之中。
這次一舉釘死兩人卻是瞧在了女真射手的眼中。女真人當然知曉宋人中頗多武術好手,也明白如今眼前遇到的便是一位頂尖的好手。為首女真人喝呼一聲,餘下七名女真人縱起馬來,遠遠甩開丁豪,拉弓回射,意欲用箭矢將丁豪置於死地。丁豪未料到女真人竟能讓靜立的馬匹突然加速,一下子未來得及阻攔,氣的哇哇大叫,立刻施展起輕功,撥開迎麵射來的箭矢,追逐著七名射手繞開了圈子。
由於丁豪的爆發,令群豪頓時少了許多壓力。孫立大喝一聲,幾乎縮成一團的天京城戰將們精神抖擻,紛紛突擊上前迎戰。李千憐、扈青青縱馬幫助丁豪驅趕女真射手,孫立率領餘下眾將,與十幾名女真騎士展開混戰。
戰團中,單單剩了太史昆一個閑人。他無心參與這種顯不出本領來的混戰,而是一拍怪獸“妾意濃”,獨自一人向女真首領站立的小丘奔去。二百步的距離轉眼便過,太史昆怕女真人逃跑,遠遠的一舉金戟,大喝道:“無膽小賊,敢不敢與爺爺我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