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昆見這形勢,知道天明之後將更難匿藏。而此時身邊不但有金蓮、大郎等不會武術之人,更有一個連站立都困難的盧俊義,翻越城牆連夜出逃這種事,現在根本就無法實現!
太史昆領眾人躲在一座拱橋之下,腦中疾轉,思考脫險之計。卻恰好在這個時候,他瞧見了不遠處一個燈火通明的地處,上演了一幕好戲。
說起那燈火通明之處,太史昆正巧知道是個什麼地方,那地方正是大名府最著名的青樓——怡紅院。曾經有無數次太史昆徘徊在怡紅院的街口上,想要進去耍耍,隻可惜他身後還粘著一個甩不掉的金蓮,外加一夥和尚道士童男,以及女扮男裝者,連累的唯一一個同道中人西門慶都得跟在後麵流口水。
怡紅院外,一輛漆黑的馬車早早停在門口,馬車旁站著兩個標槍似的士兵,掀開車簾凝神等候。怡紅院中晃晃悠悠走出了三名男子,兩旁的男子也就罷了,衣著舉止算得上是上乘,可中間那名男子就大大不同了。
他衣著華貴,腰間一麵玉佩晶瑩剔透,關鍵在於他露出半截的內衫,居然是白羅花中單!這種服飾是上朝專用服飾,隻有在中央高級官員身上才能見到!太史昆來到古代這些時日,也隻不過是在大名府府尹身上遠遠瞧見過!
那名華貴男子歪歪扭扭的上了車,含含糊糊說道:“走,回宮城!”
聽了宮城這兩個字,太史昆心裏又是一抽!這大名府既然是陪都,自然建有皇帝行宮,而皇帝行宮呢,就是人們口中俗稱的宮城。宮城內自有大宋皇帝的內臣管理,就算是大名府的知府,也無權入內。可是如今這個男子,竟然說是“回宮城”?
太史昆向西門慶問道:“小慶子,你可能看得出這馬車的來曆?”
西門慶答道:“看成色,這輛馬車應是屬於殿前都指揮司的車馬樣式!”
殿前司?如此說來,這兩烏黑錚亮的馬車,就相當於現代掛著中央一級警備牌照的軍車!
思量至此,隻見那輛馬車載了三名男子,緩緩駛動,向著太史昆的方向開來。
太史昆召過眾人,耳語一番,吩咐眾人如此這般,劫下這輛馬車。
黑漆漆的馬車行上了拱橋,太史昆把手一揚,飛刀脫手而出,將那馬夫射下車來。邱小乙掠上車轅,扯住韁繩,將馬車穩穩停下。
車中兩名士兵見馬車停下,料到車外有異,便探身出來查探,誰曾想車門外早已埋伏了崔道成、扈三二人,兩人一個出禪杖,一個揮雙刀,立刻把那兩名士兵砍下車來。可憐兩位殿前司的護衛好手,竟是沒來的急反抗,便做了路邊冤魂。
太史昆、武鬆掀開門簾,翻身躍入了車廂。車廂內左邊一個男子會些武術,他抽出一柄腰刀,來戳武鬆。武鬆躲過刀鋒,劈手打掉了男子的腰刀,反手捉過男子的脖頸,哢吧一聲扭斷了。
右邊一人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士,太史昆挺劍往他喉嚨上一捅,便要了他的性命。當下太史昆用長劍抵住了華服男子,吩咐眾人速速上車。
崔道成、邱小乙二人收拾了附近屍首,綁上石頭就近沉入了河中,大郎攙了盧俊義,並著金蓮、燕青、西門慶,一夥人擠入車中。邱小乙充作車把式,隻一揚鞭,馬車緩緩駛離拱橋,方才那一番血戰,竟是宛如沒發生過。
車內氣氛壓抑的很,幾雙眼睛惡狠狠地盯著華服男子不住打量。太史昆剛想問問華服男子的來曆,沒想到那人雙手一抱拳,反倒是自己個兒嘮叨起來:
“各位扛把子請了!幾位拿小弟我當模子,是小弟的榮幸!若是一般的混人,想必幾位也看不上眼!眾位扛把子別看小弟頭上是插了翅的,但咱也是盤走過的人!規矩,咱都懂,眾位扛把子鬆了咱回去,麥色兒老鐵小弟自是一並奉上!”
一番話,聽得太史昆一頭霧水。太史昆愣了半晌,呆問道:“諸位,有誰能告訴我,這個半吊子說的是啥?”
“好……好像說的是黑話吧!”武鬆撓著頭皮說道:“他這話的意思有這麼幾層;一,他覺得讓咱們抓了非常榮幸,二,他是個當官的,三,他曾經出來混過,四,他想給咱們錢!”
眾人聽過武鬆的解釋,恍然大悟。太史昆用劍身拍著男子的臉,笑道:“兄弟你很能扯啊!混江湖居然能混到宮城裏做官!你自個老實交代交代吧,你是個什麼來路?”
男子被長劍頂著,卻仍是鎮靜自若地說道:“嗬嗬,鄙人姓高名俅,就任殿前司都太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