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這種感覺,仿佛還不賴。
隻是令阿深沒想到的是,簡奪非但沒有收回成命,反而口吻淡淡的說:“不吃就算了,不用管她。”
阿深瞪大眼睛站在原地,好半響才反應過來,嘴唇張了又合,最終擠出一句:“是,少爺。”
他將電話從耳朵旁拿開,下意識的抬頭,發現少夫人正站在臥室的陽台上看著他。
同樣的冷,同樣的麵無表情,簡直就是女版的少爺。
還不等他說些什麼,舒嘉芮就已經拉上窗簾,半絲縫隙也沒留。
一簾之隔,外麵是盛夏暖陽,裏麵卻是寒冬臘月,冰天雪地。
吳媽牽著大王從別墅裏出來,有些焦急的問:“阿深,少爺怎麼說?有沒有把之前的命令收回去?”
阿深歎了口氣,搖搖頭。
“哎。”媽媽十分憂慮的朝著二樓的方向看了一眼,小聲說的:“怎麼會這樣呢?明明少夫人走之前,兩個人都還好好的。這才過了不到半個月,怎麼就變成了水火不容的模樣?”
阿深無奈的攤手。
少爺和少夫人之間的事情,不是他們兩個人能夠幹預的。
掛掉電話後的簡奪腰板挺直地坐在辦公桌前,手中拿著價值萬元的鋼筆,可半個小時過去了,愣是一個字也沒有寫。
如果此時有人在總裁辦公室中,必定能發現,簡奪的額頭上掛著細細密密的汗珠,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天知道,他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能說出那句:不用管她。
那女人是傻的嗎?怎麼可以不吃東西?自己身體狀況是什麼樣的,自己不知道嗎?
昨天從連舟那裏回來後,他住在了辦公室的隔間中,徹夜未眠。
將他與舒嘉芮之間的發生點點滴滴,從頭到尾回憶了一遍。從第一次的撞車事故,她趁著連舟不注意落跑,再到宴會的後花園,她表示願意與他在一起。到今天她一個人冷漠無情的收拾行李,要離婚要搬出老宅。
他發現,好像從頭到尾自己都沒有拒絕過舒嘉芮什麼請求。從最開始的地下婚姻,到現在親眼看著她從她的前男友家走出來。他好像從頭到尾都在妥協。
腦海中忽然又想起了連舟說的那句:“簡奪,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嗎?”
是啊,他是有些不知道了。
二十幾年來,他從未向任何人妥協過。就連小的時候,接受爺爺的訓練,打得渾身都是傷,最痛苦的時候他連手指頭都動彈不得。即使那樣,他也硬著骨頭不曾妥協。
可在這個女人身上,他妥協了無數次,沒想到最終竟然竟換來這樣的結局。
想通了的那一瞬間,他開始相信連舟的話,相信是自己對她太好了,所以她才敢仗著自己的寵愛為所欲為。
所以他發誓,他給自己打氣,說,一定要對那個女人狠心一點,再狠心一點。
於是便有了剛才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