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那麼做?”邱煜完全無法理解。
“心血來潮。”鍾樾說。
“你不是心血來潮會做這種事的人。”邱煜斷定道,“我跟了你幾千年,你向來隻兢兢業業,根據天神的旨意工作,從不做多餘的事。”
在邱煜眼裏,鍾樾活得很淡然,卻也像活得沒有自我那般。
仿佛就隻是日複一日地活著。
鍾樾沒接話,將粥喝完,微微一笑:“今天還出去玩兒?”
邱煜將油條整根咽下,眯了眯他那雙細長的眼睛。
“玩什麼?找劍去啊,不說是大禍害嗎。”邱煜手撐著一邊臉,嘴上這麼說,他看著可是半點兒幹勁都沒有。
鍾樾盯了他一會兒,邱煜終於招架不住抬手道:“我玩了兩個多月,花了不少銀錢,現在…”
他不說了,咧嘴笑起來,露出尖尖的虎牙。
鍾樾其實早知道,家裏最近沒什麼銀錢了。
主要是因為他們過去幾百年住在林裏,遠離凡人的地界,自然不需要錢花。
來這城裏的時候,他們賣掉了鍾樾幾件古玩,以及邱煜的三張虎絨毛,才搬進現在的老宅子。
“我前幾日得了一錠金子。”鍾樾從懷中取出白家給他的那錠金子,置於桌上。
邱煜即刻用充滿期待的目光看著他。
“不是給你的。”鍾樾一笑,收回金子,“我準備拿它開間鋪子,做點兒生意賺錢。”
邱煜頓時沮喪,估計老虎耳朵都要垂下來了。
這大白老虎養著要吃肉,家中若是再無收入,別說找劍,他們能不能在這城裏住下去,都成了問題。
“走吧。”鍾樾擦過嘴,起身付了早點錢。
“去哪兒?”邱煜連忙跟上。
“找劍。”鍾樾說,“今天先到你常去的歌舞廳轉轉。”
如果那把劍生□□玩,也許會在娛樂場所裏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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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都歌舞廳,後台休息室。
房門被一隻手艱難推開,門上寫著休息室主人的藝名:白玫瑰。
“你今天還好吧,哥?”一個極其好聽的聲音說。
說話的人正是這白玫瑰,真名喚白淼,此刻正坐在梳妝鏡前,仔細地替自己塗上暗紅色的口紅。
白淼身段纖細修長,皮膚白皙如凝脂,一雙杏核狀的貓眼注視著鏡中,目光仿佛可以勾人心魂。
“我不好,弟弟。”白鷺推著輪椅慢慢過來,神情懨懨。
自從他落水渾身濕透後,便渾身無力地在床上躺了幾天,拿三個電風扇對著沒日沒夜地吹,才勉強好受些兒。
“你好像比以前更容易生鏽了。”白淼說。
“可能是春天到了,天氣潮濕。”白鷺皺著眉,沉重道:“…我感覺再這樣下去,我會死。”
白鷺是白家收養的兒子,私下有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他其實是一把有靈力的寶劍。
準確來說,是把鏽跡斑斑、傷痕累累的劍。
“會有辦法的。”白淼安慰道,“城裏有個李氏維修,要不改天…我把你拿到他那兒試試?”
“我去看過,我覺得他技術不過關。”白鷺說,“這是我自己的身體,我想把自己交給一個最合適的人。”
“那隻能另想辦法了。”白淼歎口氣,為自己戴上假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