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無憂一聽要脫了他的灰袍,立馬無法淡定了。

這灰袍本是凝聚三界怨氣所生的一個結,這個結又分別結出紅橙黃綠青藍紫的其他結來。

三界怨氣越盛,灰袍法力越高,其他顏色的寬袍也跟著法力增高。

如果這灰袍灰飛煙滅,其他顏色的寬袍均要與之具滅。

沒了這些寬袍,妖界是不可能和天庭抗衡的。

顧無憂感覺自己的雙腿都顫抖,至於在怕什麼,他自己也不清楚。

紫遙看顧無憂的樣子可憐,心中不忍,對衝霄神將道:

“可是你怎麼判斷現在是不是他繼任的時候?

萬一正好就是這個時候該他繼任,你這麼做不就是親手將三界變為煉獄嗎?”

衝霄神將從來沒想過會有這種情況發生,不由的驚了一下。

片刻之後,他才弱弱的道:

“他剛剛自己也說了他惡行累累。

黑白不分則為灰,他此刻身穿灰袍,如何能勝任天帝的位置?”

紫遙道:“這話就不對了,世界本是五顏六色,又為何非要分個黑白?”

衝霄神將苦思不得其解,隻能對顧無憂道:

“這麼說來,一切就隻能看天意了。

我隻發一招,一招之內若不能毀了這灰袍,我便送你進淩霄殿。如何?”

顧無憂知道自己一招都抗不過去,著急的咆哮道:

“不行,你不能毀了這灰袍。你若毀了它,我與你從此不共戴天!”

衝霄神將無奈道:

“若非如此,我也沒有其他辦法。

反正你是絕不能穿著這灰袍坐上天帝寶座的。

你若不肯就此罷手,我隻能得罪了。”

說話間,衝霄神將高舉右手,那混元珠在他手臂中來回穿梭,發出刺眼白光。下一刻,他整個手臂都發出刺眼的光亮。

顧無憂瘋狂的搖頭,嘴裏不住喊著:

“不,不要,絕對不要。”

衝霄神將用滿帶歉意的口吻道:“得罪了。”

說完,用右臂在空中空劃了幾道,一個巨大的劍網在半空中慢慢形成。

當他劃完最後一道劍光時,那道光網如長了眼睛一般,朝顧無憂飛了過去。

顧無憂想要利用灰袍的強大法力,撕開虛空逃竄而去。

但不知怎的,在光網的籠罩下,他的法術像是被封印住一般,怎麼都用不出來。

眼看光網越飛越近,顧無憂下意識的伸出雙手,交叉在胸前,想要擋住光網。

白色光網碰觸到顧無憂灰袍的一瞬間,天地變色,妖風四起。

灰袍之上,泛起陣陣黑煙。

隨著黑煙的消散,顧無憂的灰袍片片碎開,漸漸的露出顧無憂灰袍下的臉來。

紫遙看見,那是一張猙獰的臉。

和顧無憂之前還算帥氣的臉龐比起來,這張臉醜的嚇人。

隻見他滿臉青筋暴起,眼窩深陷,布滿血絲的猩紅的眼碩大而呆滯。

灰袍漸漸消失,露出顧無憂灰色的,沒有一絲生氣的身體。

顧無憂嚎叫著,痛苦著,在空中不斷翻滾著。

衝霄神將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他,道:

“等到所有苦難都消失了,你才能找到你自己。

待你找回了自己,才能坐上淩霄寶殿。

所以請不要怪我,這是屬於你的宿命。”

顧無憂狠狠地咒罵著:

“你這混蛋,等我得了三界,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這句話說完,在光網的交織之下,灰袍完全變成一陣陣黑煙,消散在三界之中。

接著光網穿過顧無憂的身體,他就這麼昏了過去。

昏死過去的顧無憂以極快的速度向下落去,紫遙看到他不斷翻轉的蒼白的臉,心中不忍,想要去拉他一把,卻被衝霄神將攔住。

衝霄神將道:“隨他去吧,他不是一般人,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從這場大戰開始,紫遙就隱隱約約覺得:

自己家的劫難,桃源仙穀的慘案,甚至於顧無怖的死,這一切很可能就是顧無憂一手策劃的。

所以當聽到衝霄神將說他不會有事的時候,心中對他的擔心隨即化作陣陣厭惡。

紫遙轉過頭去,見其餘的那些數量眾多的寬袍人:

一時之間都和顧無憂一樣,失了寬袍。

他們也在空中嚎叫著,翻滾著,痛苦著。

更讓人吃驚的是穿著青色,藍色,紫色寬袍的寬袍人。

當寬袍退去,寬袍底下露出來的,竟然是一具具會動的屍體!

沒了寬袍人的帶領,虎王山和獅王坡的那些妖人們猶豫起來,馴獸人也跟著猶豫起來。

他們前後觀望,都想從同伴的眼裏看出是要繼續進攻,還是就此逃跑。

紫薇帝君看準這個時機,森然道:“火德星君聽令。”

火德星君上前一步道:“屬下在。”

紫薇帝君道:

“我命你帶領火部諸正神,以火器進攻眾妖孽。記住,不要放過任何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