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坐在駕駛位上,看向車後座上如膠似漆的兩人,嘴角總算掛上一絲笑來。
幸好他沒有猜錯,主人果然是在意這位舒小姐的,總算不用讓他再去猜度著做事,兩邊兼顧討好,也算省了一把力氣。
布置豪華的宴會大廳裏,淩佳一襲火紅的紀梵希小禮服,掐出的細腰往上,是一片光潔而白皙的後背,如同雞蛋剛剝殼一般滑膩。一對鑽石耳環在她耳側閃爍著耀眼的光茫,少女特有的俏皮之中又藏著一絲成熟的風韻,從頭到腳踝都沒有一處是不精致的。她從前展現在人前的都是清純柔弱的形象,如今偶爾性感起來,便更為讓人驚豔,似乎一下子從青澀的少女蛻變成了嫵媚的小女人。舉手投足之間均明豔不可方物,隻消一顰一笑,就足以吸引全場的目光。
而她如今正笑麵盈盈地端著紅酒杯,踩著細跟高跟鞋,腳步輕盈地在四處周旋著,跟各路名媛優雅而熱情地打著招呼,比起壽星的身份來說,更儼然像是一副當家女主人的做派,不知道羨慕紅了全場多少人的眼睛。
與她在一起說話的名媛的眼睛順著她的鑽石耳環,遊移到她空蕩蕩看似跟全身飾品一點也不搭的脖頸上,心思通透,不禁輕輕地笑了出來,羨慕地奉承道,“淩小姐今天怎麼沒有戴項鏈?難道是等著歐大少的‘光明之眼’?連耳環都是配套的呢。”
淩佳端起酒杯與她輕輕地碰了碰,一邊溫柔地笑起來,不置可否,語氣有些漫不經心,似乎更像是勢在必得,“隻是湊巧而已。”
另外一位名媛插進了嘴來,“怎麼會是湊巧呢?我看啊,歐家上上下下對淩小姐你這樣看重,連生日宴都一手操辦,這是說明歐大少看重淩小姐,說不定啊,等會就拿著‘光明之眼’來向淩小姐求婚了,到時候可得邀請我們參加婚禮呀。”
這話不偏不倚地說到了淩佳的心坎上,然而她麵上卻並未表露出太多得意之色,以免在木已成舟之前就廣而樹敵,隻是那麵上的笑容更加自信燦爛了一些,雖然沒有做出正麵回應,卻更加讓對方篤定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心中更加決定要巴結這個之前家世看似不起眼的淩佳來。
氣氛正熱鬧之間,忽然有人發問,“對了,歐大少呢,沒有跟您一起來?”
淩佳手指一下子攥緊了些許,然而麵上笑意絲毫不變,語氣溫溫柔柔的,聽起來跟歐陽徹的關係已然很是親密,“是呀,他在忙工作,之前就跟我提前說了,是會晚一些來。男人嘛,總要忙於事業的。”
“哦……”眾人恍然大悟。
淩佳點頭一笑,繼續朝旁邊的那一堆名媛笑著敬酒了去。
然而這樣的喜悅沒有持續多久,隻聽得門口處傳來一陣低呼,而後有細細碎碎議論的聲音。淩佳心中咯噔了一下,又有些疑惑回轉過身來。在眼角觸及到那一對剛進來的人影時,淩佳麵上的表情再也掩飾不了,方才矜持而優雅的笑意在一瞬間統統斂去,轉而死死地咬著嫣然如花的紅唇,纖細的手指微微發顫,差些要把手中端著的高腳杯捏碎。
舒雪丫……居然又是她!她怎麼這樣陰魂不散,明明都已經留在法國了,為何如今又跟著歐陽徹一起前來她的生日會!
旁邊幾個名媛看著她神色不虞,隻小心地低聲問道,“這不是歐大少嗎,旁邊那個女伴又是誰……難道就是前幾個月鬧得沸沸揚揚的女人,不是說分開了嗎,怎麼又在一起了?淩小姐,您不知道嗎?
——“對啊,歐大少不是之前還跟你說工作忙麼,怎麼反倒牽了個女的來?”
雖然看似是關心的話語,然而卻總藏著幾分看好戲的譏笑嘲諷之意。她們見著剛才還神采飛揚的淩佳,此刻變成了這幅模樣,心中總有些難以言喻的快意,這便是人類之間相同的本性。方才那些名媛,此刻都好整以暇著,想看接下來的事情會是如何精彩的發展。
然而此刻的淩佳無暇去管這些,隻是緊緊地捏著紅酒杯,死死地看著舒雪丫圈著歐陽徹的臂彎,慢慢地走了進來。等到他們走近之後,淩佳的麵色更為蒼白起來。因為她分明看見,那顆“光明之眼”,此刻正明明白白地懸在舒雪丫的脖頸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