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虞越欲言又止。
任飛:“嗯?”
虞越微微揚了揚眉,將後麵話補上:“是不是好奇我零花錢很久了?”
任飛:“……………………”
虞越輕笑點頭:“我知道了。”
任飛:“???”我這還什麼都沒說呢!
虞越已在他糾結的小表情中自顧自回答:“小時候零花錢基本來源於春節拜年長輩親戚給的現金紅包,比較豐厚,基本用一年不成問題。十歲後大哥二哥十六周歲能夠辦理銀行卡,二哥用他的身份證信息給我辦了一張銀行卡用以微信等快捷支付,除現金紅包外微信等紅包也能存進卡裏。”頓了頓,又說:“其實你應該也發現了,在家裏需要花銷的地方並不多。”
發現是發現了,衣食住行都有管家徐叔打理包辦呢!
可是……
“你零花錢就是靠紅包嗎?艾特和井號不給你零花錢?”任飛問。
虞越心說他們不問我拿錢都是我把錢藏的好,但這些損任飛親爹媽形象(雖然兩人早就沒了形象)的事還是沒必要說了。
“你別可憐我,最起碼我能吃飽飯。”虞越看著他表情若有若無揶揄。
聞言任飛嘴角輕抽,語氣幽怨問:“你是不是一早就看出我吃不飽飯了?”
虞越沒回答,心裏應是。
想也是,任飛早早沒了父母,爺爺幾年前生病住院耗光積蓄欠了債還沒救回來,他一個尚在讀書的高中生又沒什麼進項,缺錢吃不飽飯也是正常。
直接問他是不是缺錢虞越覺得會傷他自尊心,也擔心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幹脆找借口讓他刷自己的飯卡。
除他之外,對任飛經濟狀況了如指掌的應當是徐管家,但徐管家從頭到尾沒表示過一絲一毫“資助”跡象,反而有意引導他發現任飛的窘迫,其目的不言而喻。
薑,還是老的辣啊。
“那我現在賺錢了,你還肯讓我蹭飯嗎?”任飛話題又一轉。
虞越想到他曾經形容他的“長期飯票”,耳根發燙,麵上淡定:“你不是看過我飯卡餘額嗎?”
虞越的飯卡餘額——9999。
因為最多隻能顯示四位數,所以任飛每次去看都是9999,具體數額是多少得專門去查,反正據虞越說足夠他們吃到高中畢業。
……
翌日一早,任飛和虞越便早起去墓園。
如今實行環保祭祀,像是城裏人們都已經用鮮花代替燒紙,不過在鄉下地方大多還保留原始的祭祀方式,燒紙是一定的。
不年不節也沒什麼人去墓園,任飛在墓區門口借了用來燒紙的鐵桶便帶著虞越去往爺爺的墓前。
墓碑的照片上,老人笑得無比開懷,眼睛都笑得快看不見,初看,不會有人相信這是放墓碑上的遺照。
“爺爺,您在天上應該什麼都知道了吧?”任飛邊點火邊開始絮叨,“您養了十來年的孫子居然不是您親孫子,肯定心情複雜吧?不說您,我那對親爹媽找上門來告訴我身份時我差點把他們當騙子用殺豬刀趕走,也是真沒想到我們爺孫倆相依為命那麼些年,到頭來居然告訴我我倆沒血緣關係……不過您放心,我肯定還是把您當親爺爺。”
虞越在旁默不作聲地聽著,將紙元寶丟進桶中,偶爾看一眼照片上的老人,許是因為任飛這閑話家常般的語調,煙霧後照片上老人的仿佛更開心了一些。
“對了,您看到我身邊給您燒元寶的帥氣小夥子了吧?”任飛絮叨完一通話一轉,“不用我說您肯定已經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沒錯,這位帥小夥呢就是您的親孫孫,他叫虞越,和我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他是魚,我是鳥,您說,我倆是不是很有緣分?”說著,他給虞越使了一個眼色。
虞越燒紙動作一頓,有些局促,他做了一個深呼吸,方再次正視老人的照片,嗓音發緊但真摯道:“爺爺,我是虞越,很抱歉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見您。”
“這就怪不得你了,你也不是有心的。”任飛代入他爺爺的角色寬慰道,“爺爺,看到今天這些金元寶了沒,這些可都是虞越親手折的,收到您親孫孫的巨額元寶,在天上可要保佑他學業有成事事順心,不然下次就沒這待遇了啊!”
虞越想打斷他這不著四六的話,結果沒找到機會,一遲疑,他都已經禿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