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弦淡笑置之,不再回答,而是回過頭來,看著裴海,彎腰鞠躬,抬頭後,他鎮靜道,“爺爺,我的事不想拿出來說,希望您理解,我已經是快三十的人了,用不著出個門有什麼事都要一一和他人報備吧?”
裴海闔目凜了一下呼吸,“嗯。”
裴錦楓緊緊的握了一下拳頭,方知他今天真是太衝動了!怎會如此衝動?
是因為申青再度落入裴錦弦的懷抱才會讓他如此惶動不安,他以為爺爺下了死令,不準再和申家往來,申青不得再入裴家,這便是誰也違反不得的規定,可裴錦弦他卻要踩這火線。
爺爺如今分明是偏袒長房的意思,就像當年偏袒申青一樣,其他人能說什麼?
他不該如此魯莽的。
這時候陸續的有人進了正堂,都已經穿帶整齊,過來敬茶請安的,裴錦楓把方才的話題跳了過去,向著裴錦弦淺笑道,“大哥回去換身衣服吧,等會用了餐,我們一家人還要登高進寺敬香呢。”
裴錦弦似是友好的一頜首,偏頭對裴海說,“那爺爺我過陣到主宅用餐。”
裴海揚了揚手,“去吧。”
裴歆瑤穿慣了素色的衣服,每日的衣服顏色都是又淺又淡,偏偏她氣質如蘭,又極適合這些顏色,四十歲的女人穿著淡淡的藕色風衣,美得出塵,像極了與三十歲擦邊的佳麗。
裴錦弦碰見她,微一頜首,“姑姑,早上好。”
裴歆瑤笑了笑,“錦弦好。”
裴錦弦看了一眼裴歆瑤身後跟著的三個哥哥,眸光微微有些發暗,
大年初一的,自己的太太扔在後麵,陪著妹妹,這也太偏心了些。
不過這個家裏是男權社會,但由不得他說自己父親什麼話,那是他們夫妻間的事,不該由他管。
看來家裏女孩少是不一樣,他縱使再愛護錦凡,也沒到這種地步!就像申家那般溺愛申青,一堆哥哥都圍著申青一個人轉。
嗬!他以後也得生一堆兒子,最小的生個女兒。寵不死她!
欠身後,裴錦弦出了沁園,欲回梧桐苑,才要上電動車,白珊追了過來,“錦弦!”
裴錦弦停了腳步,看著白珊焦急的表情,不明的一聲“嗯?”
白珊溫順如貓,“你昨晚……去哪裏了?我等你一晚上。”
裴錦弦笑了笑,“去見了一個朋友。”
“女人嗎?”
“嗯,女人。”
“昨天晚上你們在一起。”
“對,在一起。”
“你們,你們。”白珊一直都知道裴錦弦是個直接的人,她從前不敢問,就是因為怕他回答,如今她以為他們注了冊,也沒了申青,她可以問了,但他卻還是如此的直接,問什麼,答什麼,問到了這種地步,難道不要繼續了嗎?“你們一夜都在一起,是什麼關係了?”
“關係?”
白珊自欺欺人,“你們隻是有事情,對不對。”
裴錦弦無奈的緩緩道,“一個男人和女人在酒店裏呆了一晚上,你覺得有什麼事情?”
白珊怔怔的望著裴錦弦,“為什麼沒有申青,還是不能是我?”
裴錦弦看著白珊眼裏那點淚珠滾下來,蹙了眉,抬手替她擦了一下,久久才道,“小珊,你覺得我欠你,我欠你三年,因為那三年,你過得不快樂,你把責任都推到了我的頭上,的確,我是有愧,我曾經承諾過要娶你,也說過,會給你婚禮。”
“我不是個喜歡食言的人,爺爺從小就教育裴家的孩子,承諾這種東西,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承諾是一種信譽,更是責任,做不到的事情可以不說,可以讓別人覺得你無能,但是不能輕意說大話,說出去的事情做不到,那是一種孽,是一種債,所以答應過別人的事,再苦再累都要扛下來,不然這債背到死,都不能閉眼,裴家的男人不可以沒有責任心。”
裴錦弦的目光深深的看著白珊,眼底那些繁複陳雜的東西,看不清,辯不明,他輕輕一聲喟歎,“以前我不是很懂這句話的含義,隻是一味的聽爺爺的話,但是這段婚姻,我真的深刻理解到了,我對你承諾過婚姻,給了你希望,如果我不做到,我就是在逼死你,你的所有不幸遭遇,都會成為我的債,這種債,我會背到死。”
“現在我娶了你,給了你婚禮,你如今住在裴宅,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在承擔,信用卡給你隨便怎麼刷,我曾經說過會照顧你一輩子,這輩子我就會照顧你,讓你衣食無憂,榮華富貴,都可以,隻要我還能承擔的時候,絕不會短你,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