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本就沒喝醉,看到自己一心想拉攏的沮授主動向自己走來時,精神便集中了起來,聽到沮授的話,意識到他並是不請辭後,臉上的凝重頓時散了許多,旋即笑道:“公與有話直說無妨,我也想聽聽是什麼消息。”
“府君,授在來上穀郡之時,便聽聞主公是因盧公大力舉薦才有機會來這上穀郡,不過授那位友人說盧公回洛陽之後,似乎得罪了不少閹黨,而那些閹黨恐在明年發難,對盧公不利。”即使沮授身邊就徐朗和寸步不離他身的太史慈,剩下就隻有等自己一起回去的甄逸,可他還是刻意壓低了聲音。
徐朗長吸了一口氣,陷入了沉思。
作為盧植曾經的下屬,徐朗也知道盧植的脾氣耿直,自然不願意與那些閹黨為伍,這種得罪閹黨的事也再正常不過。
盧植於他有恩,他這上穀郡太守之職也是盧植在洛陽與人博弈才幫他爭取到的,單指這份恩情,他就不希望盧植在洛陽出什麼事。
思忖片刻後,徐朗轉首看向了了沮授,對方既然提出這個事情來,那麼必然有了主意,若不然也不會專門留說這個事情,於是徐朗毫不遮掩地對沮授說道:“盧師於我有恩,他若出事,我是一定要保的,即使害他之人是那些閹黨,我也義不容辭!”
對於徐朗的回答,沮授沒有絲毫意外,便接著徐朗的話繼續道:“府君,授覺得既要保盧師,可先行派遣一隊人馬潛入洛陽,若是那些閹黨真的對盧公發難,也好接應。”
“同時,府君可以給盧公眾多好友和學生寫書信,看看能不能同時上書,一道表述盧公之功勞,令那群閹黨忌憚盧公之勢,延緩他們動手的時機。”
“如此一來,盧公即便有一天在朝中失勢,要被閹黨所害之時,盧公也早有準備,府君所遣人馬也應該早就到了洛陽,能夠相助,這樣一來盧公既可以保住性命,同時還能夠記住府君相助之義,他日盧公即便離朝,為了暫避風頭,也必然會考慮我上穀郡。”
沮授一通說完後,就看向了徐朗,靜候起了徐朗的決斷。
他提出這個事情也是在來上穀郡前便早已準備好的,一來也能借此機會在徐朗麵前稍稍展現一下自己的智謀和能力。
二來,他也想要借住這個機會,再探探徐朗的真正誌向。
反複推算了一下沮授建議的可行性後,徐朗沉聲道:“此事就直接交與公與你去辦吧,我要求不多,就是務必保證盧師安全,其他的公與你需要什麼盡管跟我提。”
古代訊息的傳遞本就比不上後世,上穀郡又地處邊境,就這消息傳遞速度而言也比不上從冀州而來的沮授,而且他這段時間他也主要忙著上穀郡政務,外邊的事情他知道的也確實不多,算算這消息傳來的時間差,恐怕留給自己著手準備的時間也不多了,索性就直接交由沮授負責。
一想到這,徐朗心中想要趕緊籌建一個隸屬於自己的情報機構的想法也就愈加強烈起來。
看到徐朗毫不猶豫的就批準了自己的建議,同時還讓自己全權負責,沮授心裏還是欣喜了一陣,可他該有的城府還是有的,臉上依舊是看不出喜怒:“授必然不辜負府君重托,明日便立即操辦此事!”
沮授應下此事後,又頓了一下,再次開口道:“還有一事,授聽聞今日府君遇刺,不知府君是否有責罰守衛,並重新更換一批,最好能培養一些.....死士,防止再次出現此等疏忽!”
這沮授的第二個建議,倒是和徐朗心中想法起了共鳴,遇刺的事情他確實有了感慨,這也是他為什麼要讓太史慈去探查境內的孤兒寡母,還表達了收養的意思。
同時,這也是他今天急切想要早些收納田豫的原因之一。
在他看來,少年人更單純一些,在思想上也更好掌控,培養一段時間,必然可以成為他手中的一股力量,以後這些人不但可以作為保護他的衛士,還能參與那個情報機構,潛藏在暗處幫他做些其他事情。
心中早已有了這些打算的徐朗笑了笑,緩聲說道:“懲罰之事暫且放一放,這些士卒均是跟隨我出生入死之人,隻是未曾應對過如此事情,所以才一時疏忽了,懲罰確實不必了,不過公與的這個建議倒是很好!”
徐朗並非聽不進建議之人,但也不是什麼事情都會按照建議來,不過對於忽然間轉了性的沮授,這誇讚卻是少不了的。
從徐朗的話裏聽出了他心意後,沮授也不堅持,作揖道:“府君仁慈!”而將頭低下去的瞬間,臉上卻不經意間閃過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他覺得自己漸漸摸索到徐朗的一些內心想法了。
“主公!”
方才聽了沮授建議的太史慈,也有些擔心士卒因此受罰,見徐朗不準備責罰士卒,也忙不迭上前應和道:“主公不願降罪責罰實屬仁慈,能夠跟隨主公,乃吾等之大幸!”
“主公仁慈,此乃吾之大幸!”甄逸也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