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午神色緊了一下,站起身來,莊重的行禮:“臣下怎敢推脫主上的托付,請主上秘密回國吧?”
使者點頭:“主上會夾雜在商隊裏秘密進入虎牢,而後需要你的接應了。”
胥午幹笑了一下:“魏氏跟趙氏的關係也不錯,他們跟虎牢挨得最近,不如讓魏氏的商隊接應主上回曲沃。”
胥午這是試探,欒盈告訴他會得到魏氏的支持,胥午要求欒盈展示這種支持。如果欒盈不能在魏氏的掩護下回到曲沃,那麼發動叛亂就無從談起。
使者毫無為難的神情,慷慨回答:“那麼,你就在魏氏的邊境迎接主上。”
胥午拱手:“喏!”
此時,在衛國,陰謀也在發酵——春秋時代,曆史發展到此刻,正麵戰場上的衝突漸趨緩和,這是因為戰爭的規模越來越大,誰都不敢輕易發動一場傾國戰爭,但取而代之的是:各國政客不約而同的舉起了“陰謀”這個武器。
衛國左相寧喜在衛獻公的反複勸說下,終於下定了決心,發動叛亂,迎接衛獻公回國。此時,孫林父恰好在晉國流連忘返,聽到消息後,他直接趕回了自己的封地戚,開始全力防守,靜待事態的變化。
孫林父有三個兒子,他的長子聽到消息,也逃離衛國國都趕回封地,三兒子恰好出使齊國,就衛國占領的齊國領土進行討價還價,聽到消息迅速繞到趙氏領地逃回戚地……
邯鄲城中,穩坐釣魚台的趙武微笑的聽著手下彙報,他伸個懶腰,笑著說:“這一年可真是陰謀的一年,蔡國公子燮因陰謀而被殺,陳國公子黃因陰謀而出逃……如今衛國又亂了,齊國繼續進攻鄫國——似乎,陰謀從四麵八方而來,不知道還會有什麼陰謀?”
緊急從黃河南岸趕回來的齊策回答:“國內還有陰謀,在臨淄城的商人說,連續幾天見不到欒盈在城中出沒,有鄭國商人躲躲閃閃的跟我們說,欒盈帶著家族精銳武士,隨同一支鄭國商隊南下虎牢,但奇怪的是,欒氏這次不是出奔,他沒有向沿途管轄遞交自己身份的文告。”
田蘇陰陰的插嘴:“這麼說,欒盈的目標是國內?”
韓起躺倒在旁邊的一張軟榻上,隨口問:“我韓氏準備好了嗎?”
趙武奇怪的望了一眼韓起:“這話應該由我來問,我問的對象應該是你這個韓氏家主,你怎麼反而問出了這個問題?”
韓起問的是他的謀士田蘇,田蘇躬身回答:“我們剛剛從趙氏運回了三百套鋼弩,已經裝備到了家族精銳武士手裏,另外,領地內弩矢充足,足夠打一場大戰。”
趙武回頭掃了一眼齊策,問:“如果我們把這消息通知元帥,會有什麼好處?”
田蘇陰笑的說:“不會有任何好處,隻會讓輕易獲勝的範匄氣焰更加囂張,而欒書的領地……趙氏宗主有意向欒氏領地伸手嗎?”
趙武眼睛盯著齊策,齊策輕輕搖頭:“我趙氏發展的重心在北方,如今我們修建城堡與道路,開墾荒地,諸小領主紛紛遷移附庸,這幾年恰好是關鍵,因為我們各條商路都開始獲益了,隻要我們加大扶持力度,我們的收益會逐漸增長,那麼趙氏領地就進了良性循環,所以,我們實在沒有精力關注晉國東南部那片領地了。
再說,曲沃有什麼,我承認那片土地確實肥沃,但它唯一的作用是生產糧食。而我趙氏不缺糧食。自從我們采用新農具與新物種之後,領地內糧食產量大幅上升,現在我趙氏的荒地自己開發都來不及,要曲沃要片良田做什麼?它瀕臨魏氏、智氏,也靠近秦國,得到那片領地,除了依靠範匄的慷慨之外,我們今後為了防備秦國,又要在那裏駐守大量的軍隊,這就又要修路建城堡……我們還能向那裏調遣多少人手?”
趙武轉向韓起,嘿嘿笑著:“這麼一說,韓氏倒有必要向曲沃伸伸手,一是韓氏毗鄰曲沃,另外,韓氏人手充足但可耕作的土地缺乏……”
田蘇咳嗽了一下,打斷趙武的話:“我韓氏不準備插手這場內亂,家族爭鬥的屠刀一旦舉起,就沒有勝利者。老元帥(韓厥)如果在世,絕不允許韓氏子孫參與家族內鬥。”
趙武伸了個懶腰:“那麼,這次我們三家聯盟就以防守為主,各自看好自己的地盤,讓欒氏與範氏打生打死去,我們……阿起,來一次狩獵如何?我們去山中狩獵幾日,剛好躲過這次內訌。”
韓起拍了拍肚子,萬事無憂的他心寬體胖,年輕時代的英俊郎君現在已經長成了一個大胖子,他捏著身上的肥肉,說:“你看我這一身肉,怎麼出去狩獵……算了,我們確實需要避開幾天,你抬著我去,我在一旁欣賞你們的狩獵活動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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