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不知道是誰將她蘇醒的消息傳了出去,絡繹不絕的有人前來探望她:沉默又難掩激動的程皓,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夏菡,喋喋不休的蘇韻,專心安撫夏菡的亦大師,還有許多熟悉認識的人,至於那些交情一般的,連她出事的消息都未曾聽說過,就談不上來探望她,如此也算是得了清淨。
穆炎彬整天整天的守在這裏耽誤了許多工作,陪了夏雨晴一會兒後悄悄離開了病房。
對於他的離開,夏雨晴和程皓兩廂都看在眼裏,眼觀鼻,鼻觀心,兩人都選擇的默不作聲,繼續與病房裏的親朋好友交談。
最後以保證病人休息為由由程皓幫夏雨晴送走了所有來探望的人,程皓思忖再三,還是將眼下的局勢告訴了夏雨晴,也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博易現在把責任都推到了江氏身上,現在銀行已經開始催他們還清到期的貸款,博易到現在還拖著肯定是拿不出錢來了,工地上的花費像流水一樣,他們就算再給江氏施壓,到期沒有資金到位一樣撐不下去。”
“沒有人肯借錢給楚宏博嗎?”博易在R市不是一天兩天了,楚宏博社交手段高明,幾乎結交遍了這裏的名門望族,夏雨晴最擔心的就是有人會幫他一把,一旦博易度過難關,她這局就算是破了。
“金額太大,沒人有這個膽子,何況商場戰場,打倒一個是一個哪來的真心實意,他的那些老朋友也不盡然願意伸手拉他一把,恐怕現在就想著能漁翁得利吧。”程皓密切關注著博易最近的往來,楚宏博確實找了幾個平日裏交往甚密的好友商談,但卻沒聽到有人願意出錢幫他度過難關的消息,恐怕要應了程皓的猜測。
“小心為上,穆炎彬一定會幫江易的,隻要江氏走出了難關博易也就得救了,我從來不認為這樣就能打垮博易,隻不過是先給他們一個警告,讓他們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對手是誰。”夏雨晴自知沒有穆炎彬的實力,也不強求能一擊致命,但如此一場危機,博易肯定會元氣大傷,恐怕幾年內都不能恢複,如此便為夏氏的發展贏取了寶貴的時間。
幾年後,誰的實力在誰之上,還為未可知,她終會憑借自己的實力打垮這家屹立不倒的商業神話,讓他們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笑話。
穆炎彬將這件事提上議事日程是在夏雨晴蘇醒恢複後的第五天,那天早晨他在辦公室裏將夏雨晴偽造他私章的證據撕得粉碎後揚長而去,辦公室裏的辦公桌連同沙發和書架已經被毀了大半,連酒櫃中珍藏的幾瓶佳釀也未能幸免,酒灑了一地瓶子被摔得粉碎,讓後來收拾的人無不惋惜。
對峙在沉默中進行,病房裏的空氣像凝固一樣,穆炎彬始終一言不發,等著夏雨晴給他一個解釋。
對於夏雨晴來說,這其中欠的不是一個解釋,而是一個結果。
“你想怎樣?”不多廢話,夏雨晴開門見山的問。
“你想怎樣?”穆炎彬語氣平靜而清冷,不動聲色反問她。
“我想打垮博易,至少要給他一個教訓,這些你都知道。我想知道接下來你要怎麼處理這件事?”夏雨晴回答的十分坦誠,麵上的淡然讓穆炎彬幾乎想伸手捏碎她漂亮的喉嚨。
夏雨晴卻像沒感受到他的震怒一樣,自顧自的說著:“這件事不過兩種解決方法,一個是你把我造偽章的事兒公諸於眾,那這是事件就是一場商業詐騙,博易和江氏可以拿著這些證據去告我讓我坐牢,依照金額算,最輕也會判幾十年吧?”
“夏雨晴,你敢逼我。”
“我沒逼你,隻是告訴你兩種結果,如果你選擇後者,江氏很快就會跳出這個窘境,江易也不會失去繼承人的位子,我願意為他注資並和他一起繼續將工程開發下去,除了博易,所有人都沒有害處。”
穆炎彬冷笑:“你倒是把所有事都打算好了,你就這麼篤定我會答應你,在你毫不留情的欺騙了我之後?你該知道我最不能容忍的是什麼。”
“我知道,”夏雨晴平靜的回答,掀開被子從床上站起來,將手腕平舉伸到他麵前。
“你可以把我交給警察了。”
穆炎彬的眼裏在一瞬間釀起了風雲,熊熊大火從眼底蔓延,用要將一切毀滅的眼神睥睨著麵前的女人,狠戾的伸出右手,毫不留情的攥住夏雨晴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