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1 / 2)

大概是怕見著桑榆難過,當天夜裏李朔並沒有下地宮,桑榆也未等他。如今她有肚子裏的孩子,很多念想都可以暫時放下。

夕陽伺候桑榆睡下,輕歎一聲出門。

孰料,李朔就站在門外。

乍見李朔,夕陽先是一愣而後正要行禮卻被李朔一把拽到旁邊,示意她莫要吭聲。

夕陽不解,“王爺來了怎麼不進去?主子一慣等著你,近來有些乏累才會早些安睡,您這會進去,主子估計還沒睡熟呢!”

“等她睡熟了本王再進去。”李朔猶豫了一下,“她……可有說什麼?”

夕陽明白了,咱家王爺這是怕呢?!

“王爺放心,主子是個明事理的,是以不會胡攪蠻纏,也不會強詞奪理。”夕陽輕歎,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格外讓人心疼。

都說懂事的孩子沒人疼,約莫也是這樣的道理。

李朔點點頭,“她定是很難過。”

“難過是在所難免的,主子那心思沉,慣來不願與人擺出那一副淒楚之色。可主子也是個女人,這女兒家的心思就擺在那兒。”夕陽行禮,“奴婢告退!”

李朔沒有吭聲,夕陽抬步離開。

站在門口,李朔終是沒有進去,隻是一直守在外頭貼著耳朵聽著裏頭的動靜。隱隱有些啜泣聲,但是聲音很低,若有若無的。

如夕陽所言,桑榆瞧著性子冷淡,可實際上卻是個多愁善感之人。

曆經亡國滅種之恨,她將很多東西都斂進了骨子裏,不輕易表露人前。然則她終是女兒家,哪個女子能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娶了別的女人,與別的女人恩愛生子?

易地而處,李朔也無法容忍她與別的男人恩愛生子,所以……

延辛有些為難,“爺,皇上的意思那就是口諭,您若是不遵那就是抗旨。說小了那是晉王府的家事,說大了那可是殺頭滅門之罪。抗旨不遵如同謀逆,當處以極刑!”

“本王自然清楚這些!”李朔輕歎,“不過皇上有張良計,難道本王就沒有過牆梯嗎?終歸是見招拆招,隻不過有些事得提前打好招呼,免得這小榆兒想歪了……”

想歪了會怎樣?

若隻是生氣倒也罷了,怕就怕她以為自己與李勳一個德行,以為這李家的子女都不過負心薄幸之人,繼而寒了心再也不理他。

哀莫大於心死,她心死過一次,他豈敢再讓她疼一次!

更有甚者,這丫頭是個倔脾氣,要是拚死逃出去,那他這輩子怕是再也尋不著第二個傅雲華了!!

一想起得而複失,就好像有刀子狠狠剜著心肝腸肺腎,疼得入骨。

桑榆怎麼會不難受,外頭鼓樂齊鳴,即便是作為彩排,也足以讓人肝腸寸斷。不是不會示弱,隻是不想讓他擔心罷了!知道他心係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非他不可,可難受卻是事實。

門開的時候,她趕緊閉上眼睛,來不及擦去臉上的淚。

溫暖的指腹一寸寸撫過她的麵頰,擦幹她臉上的淚,隨後便是溫暖的懷抱將裹在其中。她聽見他低啞的嗓音在耳畔徘徊,“我終是你的,從骨到血,從頭到腳,從此生到來生,生生世世我都將與你綁縛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