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兒笑道:“第四雙筷子,郭市長是為誰準備的?”郭詳明笑道:“當然,是為一個人準備的。最近沒有見石正嗎?”李曼兒道:“沒見,或許不該再見他。”郭詳明道:“石正雖說數次無故打人,我看他倒不象不講理的人,小曼姑娘,你說說,他為什麼總一個人往深山裏去那?”李曼兒道:“石正應該活在一千年前,或者更久。生活在現在,是他的悲哀,也是我們的悲哀。至於原因,我也說不清楚。”
郭詳明點頭道:“我覺得你和石正很說得來。”李曼兒笑道:“我和你不也很說得來嗎?又能說明什麼那?”郭詳明道:“有許多事情,是沒有必要勉強自己,對誰都應該多了解一下。我們講信息工程、控製工程,實際上,婚姻工程就更複雜了。”李曼兒聽了笑道:“不論什麼工程,總要有執行標準,婚姻工程的最大執行標準就是道德。我的準則是人不負我,我不負人。”郭詳明道:“你的標準可不標準,活脫脫一個東郭先生。人心難測,豈是一眼就能看穿的。”
李曼兒笑道:“孔明有七觀,劉邵有九問。隻要觀察細微,怎麼有不知道那?”郭詳明笑道:“孔明縱有七觀,也有街亭之失。劉邵雖有九問,也難辯是非之事。書上的東西,那裏就好都信。”李曼兒笑道:“盡信書不如不讀書,不讀書肯定是不信書。”郭詳明笑道:“我也沒有和你要爭的意思,就是希望能將我當個大朋友,有什麼話,可以和我講一講。”李曼兒笑道:“很抱歉,女孩子的秘密隻能一個人知道,而且我已有了人選。”郭詳明笑道:“傻丫頭,你又想到那裏去了。來,喝杯酒,祝你新年心想事成。”
李曼兒喝了口酒,笑道:“郭市長可知道,我今年的最大心願是什麼?”郭詳明搖頭道:“你們女孩子的心思,我那會猜得著。”李曼兒笑道:“我想解開一個迷。郭市長,能將您的往事講給我聽聽嗎?”郭詳明笑道:“我能有什麼往事好講。”李曼兒笑道:“郭市長對陶局長常常是敬而避之,必然是曾經滄海難為不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對於我,自然也應該是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了。”
郭詳明見李曼兒提起舊事,即不好直說,又不好不言,隻好道:“我年輕上學的時候,那一年畢業實習,遇上了一個姑娘。我們十分投緣,彼此深深愛上了對方,關係發展也很快。可是她家裏知道後,極力反對,要把我告到學校,並且開除我的學籍。我當時十分害怕,怕萬一叫學校除了名,對不起多年靠種地供養我上學的雙親,也沒跟她再見麵就連夜返回了學校,直接去了西北,從那再也沒有了來往。”李曼兒道:“那位姑娘後來怎麼樣了?”郭詳明苦笑道:“結婚了。和一個她不愛的人。”
李曼兒道:“就這麼簡單嗎?”郭詳明長歎道:“要是這樣就分手,何來我一生之痛?我們之間有了一個孩子。我父母也對此事耿耿於懷,鬱鬱而終。我刻守著我們之間的誓言,直到今天,彼此隻愛著對方,直到終老。”李曼兒道:“你們有個女兒是嗎?”郭詳明點點,眼圏紅潤起來。李曼兒這時才將郭詳明又細細看了一回,才發現兩人眉目之間,是那麼的相似。恰好這時,陶越霞也風風火火到了,見郭詳明眼圈泛紅笑道:“不會是為我的遲到落淚吧。”問了些李曼兒家裏情況,三人舉杯慶賀新年。
吃過了飯,李曼兒才出來,錢由基的電話就到了,先說些肉麻的話,複笑道:“你想不想見我?”李曼兒笑道:“你在那兒那?”錢由基道:“你現在出了村子,望對麵村林裏來,我等你。”李曼兒驚道:“你去了在黃梅鎮?”錢由基笑道:“是呀,喜歡不喜歡?驚喜不驚喜?”李曼兒歎道:“我現在中州那。”錢由基歎道:“唉呀,這出場演的不好。你等我,我這就趕回來。”
李曼兒道:“我一會還要去我四爺爺家,明天一早再打電話給我吧。”李曼兒開了車,又轉到了伏虎山,見半山坡上有幾堆燒過的幹柴,知石正來過,即在大石上畫上一隻箭,留作記號。李曼兒回到家裏,準備些吃喝,打包裝在車上,又打了電話給李有才,果在江北老家李家莊。
李有才因黃公權不喜他,每逢過年,也就回老家住幾天,見李曼兒回來,心裏高興,忙道:“閨女,我這就派車去接你。你來陪陪老爸,叫我也風光風光。”李曼兒笑道:“爸,不必叫人接我,我又不是不知道路,我睡一會就來。”小睡一會,見天近五點,外頭又下起雪來,就驅車趕往伏虎山,將吃喝都放在山坡上。到近六點,見石正遠遠頂著風雪,穿著單衣單褲,迤邐而來,也不相見,轉身下了山,開車往李家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