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狐,你一個人在下棋?”
“嗯,你不是長眼睛了嗎?”李狐隨意答道。
“李狐,白問問也不許問麼?”
“可以,隻是,你不是很有骨氣,不吃窩邊草?”李孤抬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目光落在她已經凝固了血漬的唇邊,那個傷口,細小而又不明顯,卻讓他的心波濤洶湧,急欲發火。
“我吃不吃窩邊草,跟你有什麼關係?”白小兔怒了,為什麼她覺得李狐有些陰陽怪氣?
李狐斂神靜氣,隨手伸了個懶腰,懶懶地說道:“當然有關係了,我不也是你窩邊的草?”
“啊!”白小兔驚得後退了一步。
李狐斜眼看著她,自嘲地一笑。
白小兔嘀咕道:“向來隻有狐狸吃兔子的,兔子哪能吃狐狸?莫明其妙!”
“小兔還在裝傻?”李狐右手捏著黑子,放在唇邊微笑。
白小兔又“啊”地叫了一聲,再後退了一步,眼睛瞟向門邊,做好隨時溜走的打算。
“小兔已是這般怕我了?”
白小兔搖搖頭。
“不是的話,不如陪我下完這盤棋?”
“好!”說完,她上前,坐在他的對麵。
“你選吧,是下白子還是黑子?”
白小兔聽他問起,才想起自己並不會下棋,有些囧,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還不會下。”
“不會就算了。”李狐說完,將棋盤上的棋子一顆一顆,分類放好。
“你教我,等我學會了,就可以和你一起下了。”白小兔覺得會下棋很不錯,至少,可以和他對奕,而不是像剛才,他的左手和他的右手在寂寞的競爭。
“不必,何必為了陪我一時,去學這麼費神的東西?沒必要,再說,將來,我總能找到和我一起下棋的人。”
“下棋的人?”白小兔重複了一句,覺得心裏很不舒服,他會去找她陪他下棋的人,再不要她陪了?她抬頭對望著他,懇求道:“我也會像以前一樣,時常過來陪著你的。”
“和以前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李狐背對著她而立,雙手負在身後,看著白紙糊的窗戶。
“你想要怎樣?”白小兔好像覺得要失去最珍貴的東西了,拚命想留住他。
“我想要的很簡單,那就是和你在一起,朝朝暮暮,不離不棄。”
白小兔聽他說完,後退著摸到了門邊,她不知道怎麼啦,就是想逃,逃得遠遠的,她幹笑著說道:“其實,我們做兔子的守則第一條,就是不能吃窩邊草。”
李狐回過頭來看著她,語氣輕佻地問道:“是嗎?”
白小兔忙不停地點頭。
“那好!沉魚峰向來都是我的地盤,從今以後,再不許你來了,這裏,再也不是你的窩了。”李狐說完,又轉過身去,不再看她。
白小兔急忙上前拉住他的袖子問道:“為什麼,以前,我們不是好好的?”
“是你一個人好好的,小兔,做妖不能太貪心了,不管是誰,都不可能永遠待在一個地方,等著你回來,總是要選擇的。”
“選擇?”
“對,就好溫良玉和李嬌杏一樣,選擇和誰相儒以沫,或者獨自一個人,和大家相忘於江湖。”
白小兔抱頭蹲下,這一天以來,先是灰大狼的告白,再是李狐的一番話語,她覺得腦中一片混亂,理不清個頭緒,她可以拒絕灰大狼,卻不舍得拒絕李狐,可是,一想起以後隻能和他在一起,又開始猶豫不決。
李狐看著她痛苦的樣子,有些不忍,看清她眼中的猶豫,卻又狠下心來,去了另一個房間。
白小兔跌跌撞撞地回了羞花峰,推開門,房內一片漆黑,好在,她在黑暗中視物如常,坐在床邊,麵對著冷清的屋子,長籲短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