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很冷,順著車窗卷進來讓程衍打了個寒顫。loveyuedu
心髒比身體更冷,像是藏著一塊雪山上的冰,棱角分明的邊緣切割著柔軟的心髒,淋淋漓漓撒了一地的鮮血。
程衍很想質問鬱離恒為什麼要騙他,但他又怕鬱離恒說出的真相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他催眠自己,恒隻是有事沒有回別墅,他不是有意要隱瞞。
謊言說了一百遍,早已掩蓋住心底那個真相。
程衍開車回病房時天空已經隱隱發白。
陪護見他臉色灰白,眉宇間懸著銳利,沒敢問他的去向,安靜的坐在陪護房裏。
醫生和護士一陣手忙腳亂,為程衍做檢查、紮針輸液。
半個多小時後,病房才恢複到安靜之中。
護士低聲對陪護說:“病人高燒,現在已經打賞輸液針。注意觀察著,如果高燒不退,趕緊來護士站找我們。”
程衍回到病房倒頭就睡,這一覺睡到醫生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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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雜的聲音忽近忽遠,不斷環繞著他,程衍想要睜眼,但發現眼皮像是被黏住,無論如何他都睜不開眼睛。
疼痛和高熱卷過他的頭腦,如同浪潮般將他淹沒。
看著空蕩的病房,程衍心底特別委屈。
他實在沒忍住撥通鬱離恒的電話。
鬱離恒剛結束一場會議,準備去參加商業洽談會。
陪護逐字逐句的記下,小心又安靜的陪在床邊。
吹了一夜冷風心底又憋著事,這一次程衍病的很厲害,燒到下午才迷迷糊糊醒過來。
他頭疼難受,嗓子裏像是藏了刀片。
鬱離恒停下腳步,眉宇間都籠罩著擔憂:“你怎麼了?”
“我發燒了,你能在醫院陪陪我嗎?”
程衍縮在被子裏,渾身忽冷忽熱,隻盼著能看到心愛的人給自己一點動力。
回辦公室拿公事包的路上接到程衍的電話。
“恒!”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一絲生氣,像是被風雨折了腰的小樹,一身的風寒可憐的要命。
鬱離恒讓助理取消行程:“把下午和晚上的行程挪到算了,全部取消。包括明天的行程也取消。”
助理提醒道:“鬱總,今晚的洽談會很重要。”
“找劉副總過去。”
鬱離恒工作很忙,這一天的行程都安排的很滿。
但他沒有絲毫猶豫:“我這就過去!二十分鍾後到。”
其實程衍沒抱太大希望,他已經做好被拒絕的準備,在聽到鬱離恒的話後,他眼睛陡然變得明亮,連嗓音都變得愉悅:“恒,我等你啊!”
程大明星在自己愛人麵前有很大的偶像包袱,絕對不允許自己在形象方麵有一絲絲的怠慢。
鬱離恒踏進病房的門,程衍剛坐在床上。
聽到房門響,程衍立刻回頭看過去,看到鬱離恒時驚喜和委屈一起卷過來,清清楚楚寫在那張俊朗的臉上。
鬱離恒沒有多說什麼,提著外套拿上車鑰匙離開公司。
說是二十分鍾,他用十五分鍾就趕到醫院。
生怕發燒出汗會有味道,程衍不聽陪護的勸住,硬是洗了澡換了衣服。
他探出手,貼上程衍的額頭,滾燙滾燙的。
程衍什麼都沒說,隻是緊緊握住他的手。
鬱離恒扶著程衍躺回到床上,給他做了物理降溫,還喂他喝了一杯溫水。
鬱離恒看了個真切,心底有些愧疚。
明知道他還病著,怎麼就沒有多陪陪他?
鬱離恒走過去,輕聲問:“怎麼突然發燒了?”
程衍:“那後天呢?”
鬱離恒很是無奈:“我要工作。”
程衍垂著眼,沉默的樣子看起來很失落。
程衍很配合,讓做什麼做什麼,但眼神裏的哀怨反而越來越濃鬱。
即便沒有明說,鬱離恒也知道程衍在鬧脾氣。
他溫聲道:“明天也陪著你。”
他能感覺到,鬱離恒在京都有另一個家。
那個家是睡覺的地方,還是有一個同樣在等鬱離恒回家的人。
憑借程衍現在的人脈關係,動動手指就能查個清楚明白。
他知道鬱離恒要工作,並沒有想要占用他工作的時間耍性子。
他隻想霸占鬱離恒休息的時間,可他卻連鬱離恒晚上睡在哪裏都不知道。
這讓程衍感覺很害怕,同時也很煩躁。
他催眠自己,
就這樣吧!隻要鬱離恒還在他身邊,他就應該滿足了。
程衍燒的很厲害,很快就睡了過去。
可他不敢!
越是在意就越是害怕失去。
程衍用臉頰貼著鬱離恒的手背,疲憊的閉上眼睛。
鬱離恒心情很複雜,看到程衍這樣小心翼翼的來愛他,他很心疼。
以前的事終究過不去,在兩人之間挖出一道鴻溝,即便努力去填,這條通往彼此心上的路還是需要時間才能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