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輕按了兩下胸口,嘶……是有點痛。
雖然痛苦,但至少證明了一件事,她還能參與到那場攸關生死的政變中。
當薛仲元再次走進房門,看見她擰著一張小臉,在房中一步步的走著,驚道:“令月,你不能這樣亂走,當心胸口……”
她笑笑,“我隻是試試自己傷的怎麼樣,看來並不嚴重。真是蒼天保佑!”
這還不嚴重?薛仲元心中疑雲頓起。令月可是很怕病痛的,看起來活潑,膽子卻不大,眼前這個女子怎麼一副男子的大無畏表情?
早就覺得她好像兩個多月前醒來之後不同了,說話方式不同,對同一件事情的看法不同,對自己的態度也是大轉彎,那晚醉酒後的表現也是讓他驚訝萬分……
以前的令月更絕不會說出忠孝大義這樣子本來屬於男子處世標準的話。
如果之前的種種他還能勉強解釋的話,那麼,眼前這種變化,他是解釋不了了。
他是學醫之人,他清楚的知道,一個人就算心境如何變化,個性如何變化,但是,來自身體的本能的一些反應是無法改變的。比如對病痛的恐懼。
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子,有些陌生。
這絕不是自己多疑,而是,確確實實,眼前這個女子,就是那麼陌生。
把全部的疑問聯係起來,他越覺得詭異萬分。
“令月,你胸口的傷是怎麼來的?”
看傷勢和角度,都很像是自殺,但她這麼怕疼的人怎麼會自殺?用短劍自殺,這需要怎樣的勇氣!而且,在雷淩雲的麵前自殺,她又是如何尋到的機會?短劍是哪裏來的?雷淩雲不可能提供短劍給她啊?況且,他一向行事謹慎,怎會犯下這麼輕率的錯誤?這錯誤讓他自己暴露在朝廷麵前,他應該早就想到這會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更詭異的是,雷淩雲又為何要擄走令月?擄走令月對他有什麼好處?如果是作為人質,又怎會有這個必要?如果不是人質,那就更加說不通了……
這種種疑問,不是他不想問,而是擔心她不想回答。
但現在,這個問題很關鍵,他要聽她的答案。
周筱很自然的回答,“我自己刺的。沒想到力氣不夠大,沒有成功,最終反而自己受苦。”她說的那麼輕鬆,就像在討論今天天氣如何之類的話題。
“劍是誰的?”他的心開始往下沉。
“我的。”她還是隨口回答。
“你怎會隨身帶劍?”
“我一向隨身帶劍……”她突然頓住,看著他,“為何突然問我這些問題?”
這絕不是他認識的令月。
令月不會隨身攜帶武器,因為她沒有必要。她也不會如此敏感,會敏感到立刻感受出自己問話的別有用心。
但,如果她不是令月,她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