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定曄被問的啞口無言。
四皇子忍痛從袖中掏出一隻長條木盒:
“這是為兄為你阿嫂準備的簪子,便宜你了。快快進去陪個罪,免得喬姑娘懷恨在心,日後磨搓你家那隻貓。”
蕭定曄長歎一聲,終於抬手拿過那簪盒,問道:“不是說一碗水端平,我家阿狸沒有?”
四皇子立時瞪大了眼珠子,點著他半晌,從袖中又掏出一隻簪盒塞過去:
“最後一回。過了今兒,你的事情,為兄再不瞎操心。”
蕭定曄收了簪盒,重新回到雅間,麵上神色方和緩些,道:
“今日巧遇兩位姑娘,本王卻無暇相陪。兩支簪子,為兩位姑娘賠罪。告辭,告辭。”
李巾眉:“我也有?”
蕭定曄投過去款款情深的一個笑容:“本王正妃的位子還空著,李姑娘若有意,本王十分愉悅。”抬腿大步而出。
李巾眉立刻湧上一頭冷汗。
失策啊,不該摻和進這爛事哇!
……
酒樓下的一輛普通桐油馬車,蕭定曄靜坐半晌,簾子一掀,進來一個人。
戴大人一身常服,悄聲道:
“士子們群情激憤,有人當場就開始寫文章,隻怕到了晌午,此事就能鬧大。明日早朝,彈劾楚家的折子都能接應上。”
蕭定曄點點頭,低聲道:“此事請戴大人一力跟隨,切不可放鬆。”
戴大人忙忙一揖,卻並不下車,抬眼看了看這位皇子,低聲道:
“下官聽聞胡姑娘前兩日跟隨殿下去了趟王家,是想撮合認幹親的事。”
此事隻在蕭定曄的人脈中有所流傳,戴大人知曉並不稀奇。
蕭定曄點頭,蹙眉道:“她同王家不怎麼相熟,讓她突然認爹娘,卻有些突兀。”
戴大人正色道:
“不知殿下可聽聞,數年之前,下官嫡女曾因病而逝。那時也才十七,同胡姑娘一樣的年紀。
胡姑娘同下官頗有眼緣,若能結成幹親,下官定拿胡姑娘當親生女兒看待,一力支持。”
蕭定曄聽罷,正色道:“此事本王卻不能替她做主,得她自己首肯。你回去等音信,過上兩日再向你傳話。”
臨時又道:“那日在禦書房,有你替她說話,本王該謝你。”
戴大人忙忙道:
“下官能起複,重任禮部尚書一職,一要謝皇上未忘記老臣子,二要謝的便是胡姑娘。
禦書房之事,又是胡姑娘占理,下官隻是順應而為。”
……
蕭定曄回宮之時,已近晌午。
他在重曄宮門外站了許久,不知該如何麵對貓兒。
賜婚旨意上說的清楚,成親之日定在半年後的正月,上元日。
此事連宮娥太監們都已得知,貓兒不會不知道。
他腳下徘徊半晌,眼瞅著宮道上已有宮娥、太監們去掖庭膳房取飯食,方躊躇著進了院門。
貓兒果然在門口攔他。
她靠在樹身子上打瞌睡,一聽見腳步聲,立刻睜了眼,拉著臉道:“同我來。”
他一時倉皇,一時又高興。
倉皇的是,前兩日才當了”真爺們”,將她對他的不滿,一條一條想法子解釋過。想著能有望挽回她的心。
今兒就要麵臨半年後的成親之事,隻怕要令此前的努力付之東流。
高興的是,她竟然能吃一回醋。
他心中百感交集,跟在她身後進了正殿,屏退下人,她方正色道:“我的買賣,你不能插手,你們皇家不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