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漢子說走不賺似乎是起了疑心,緊貼牆壁的小茶壺全力撲出,揮起菜刀砍向那漢子的後脖子。
那漢子非常機警,聽到異響,猛然回頭,手臂迅速抬起,下意識地護住頭部,無奈小茶壺這一刀來得太快太猛,刀鋒破風而至,如切菜般削斷漢子的半個手掌,兩個巴掌長的寬背菜刀去勢不停,“噗呲”一聲,直接從漢子右耳前方和眼角一線劈入,刀身深陷頭顱直達腦髓,最後被另一側的顱骨緊緊夾住。
中招的漢子徒然張大嘴巴,手舞足蹈,失去控製的軀體原地詭異地轉了幾圈,最後猛然一挺,接著直直倒向地上。小茶壺連忙上前扶住,把不停抽搐的軀體拖進屋裏,一屁股坐在地上,痛苦地嘔吐起來。
十餘分鍾過去,肩上背著沉重包袱的麻杆和吳三終於走了出來,麻杆借著燭光,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一把扶起幹嘔不止的小茶壺,將肩上綁在一起的兩個沉重包袱掛在小茶壺肩上:
“小哥,你和老三先賺我要搜一搜屋子,屈老大已經賣掉了兩個大銅鼎,我肯定這屋裏還有銀子!老三,你扶扶小哥,快住”
吳三拉著小茶壺的胳膊,一起離開房間,走出大門時,刺骨的寒風襲來,小茶壺猛然清醒,停下來,著急地說道:“刀……刀,那把菜刀,還留在劈開的腦袋上,得取賺不能留下把柄!”
吳三飛快跑回房裏,彎腰抓住嵌在屍體腦袋上的刀柄用力扯,結果刀砍得太深,那個腦袋像是長在刀上了,怎麼也抽不出,吳三著急之下,緊握刀把,一腳揣向猙獰的腦袋,腦袋脫離菜刀,撞得地麵“咚咚”直響。
吳三沒工夫理會,整了整背上碩大的包袱,提著刀飛也似地跑了出去,拉著喘息不止的小茶壺,一口氣逃進西麵竹林。
兩人按照原計劃,一路向北,黎明前終於趕到了城北的亂墳崗,衝進一間守墳孝子遺棄的破茅屋裏,小茶壺不支地趴下了,一時間隻覺得全身發軟,心肺裏如同燒火般灼燙,他無比艱難地喘息起來,直到天蒙蒙亮才略微恢複,正要爬起來四處看看,吳三和麻杆已經及時到來。
吳三向小茶壺咧嘴一笑,勤快地收攏四個散放的包袱。
麻杆扔下肩上沉重的包袱,立即響起一陣金屬的碰撞聲,這聲音是那麼的美妙動聽,瞬間驅散了小茶壺的疲憊和後怕。
麻杆一屁股坐到小茶壺身爆踢一腳前麵的包袱:“小哥,你猜搜出多少銀子?”
小茶壺望向前方髒兮兮的包袱:“三四百兩吧?”
“哈哈!至少六百兩,還有三百多塊鷹洋,小哥,這下我們發財了!”
麻杆緊緊抓住小茶壺的胳膊,興奮不已。
小茶壺咧嘴一笑:“你先停下,別高興太早了,事情還沒幹完天快亮了,我們幾個一身血跡,再不弄幹淨,恐怕要出事。我們先把四個包袱裏的古董藏好,然後一起到河邊洗洗,等城門一開,我和老三就到北麵市場找輛車來,你繼續留在這裏看東西,按照先前說的辦,我們一定要趕在中午之前,把東西全都搬回去。”
“好!聽你的。”
中午時分,神不知鬼不覺幹完一票大買賣的小茶壺、麻杆和吳三,並肩回到流芳齋,一夜未眠、擔驚受怕的老四羅德發打開大門,看到三個哥哥毫發未損、滿麵春風地出現在自己麵前,禁不住雙眼潮紅,激動萬分,抓抓這個,看看那個,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惹來三個得意不已的哥哥一陣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