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益民拍拍王鍵的手臂:“師兄不用擔憂,吳子玉這個人雖然桀驁不馴,但他的確有高傲自負的本錢,從他二十年的經曆和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不懈努力來看,此人智勇雙全滿腹錦繡,雷厲風行又目光高遠,絕不是傳說中那種睚眥必報不擇手段的人,特別是吳子玉對國家、對民族那種深入骨子裏的忠誠,絕不在你我之下,縱觀全國各軍將領,唯獨這個吳子玉令我欽佩。”
王鍵驚訝不已,此前他可從沒聽過蕭益民如此推崇一個將領:“這是不是你遲遲不打武漢的原因?”
“不完全是,雖說有這麼方麵的考慮,但不打武漢主要還是不想與北洋結怨太深。”
蕭益民接著細細說明:“吳子玉雖然是北洋軍中的後起之秀,但無論軍事才華還是帶兵能力,都遠遠超過段芝泉、曹錕這些老大,他之所以長期遭受排擠,很大原因是因為姓格使然,他從不喝兵血吃空餉,從不取不義之財,潔身自好仗義執言,深得下層官兵的尊敬和擁護,但也正因為如此,得罪了不少資曆深厚的北洋前輩,要不是我們介入兩湖,造成北洋勢力的動搖,恐怕他連武漢鎮守使都當不上。”
“啊!?你對此人評價如此之高?”王鍵大吃一驚。
蕭益民點點頭:“可以說,吳子玉是個百年難遇的將才,他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和地位,完全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而不是北洋那些老大對他的恩賜,這樣的人才,這樣的人品,為何不能成為我們的朋友?
“如果我們不努力去爭取,他和我們之間永遠都不會相互了解,目前形成的誤解將會越來越深,再下去他很可能會成為我們的敵人,一個令人頭疼的勁敵。”
王鍵疑惑不已,仔細權衡一番之後,沒有再繼續勸阻蕭益民前往武漢。
雖然王鍵不能完全理解蕭益民的目的,但不妨礙他對蕭益民懷有的那種堅定信心和近似盲目的忠誠。
兩人聊了一會兒當前歐洲的戰局和一直在德軍中服役的曾超然、王謙等人的情況,以及入湘各部下一步任務和撤軍秩序安排,便返回作為臨時指揮部的大倉庫。
蕭益民聽取第七軍各部的彙報,接著發出幾份電報,用完簡單的晚餐,便再次登船,連夜趕往下遊的武漢。
傍晚時分,武昌城西,原新軍統製衙門。
正在與麾下四名將領邊吃邊談的吳佩孚聽到報告,撿起餐巾擦擦嘴,接過電報,揮揮手示意通訊參謀退下。
看完電文,吳佩孚驚得霍然站起,精心修剪的小胡子顫動不已:“他奶奶的……他還真敢來啊!”
“誰啊?”
參謀長張其鍠看到吳佩孚的樣子,嚇了一大跳,連忙放下筷子,接過電文一看,震驚過後不由得沉思起來。
吳佩孚已經坐下,盯著臉色不斷變幻的張其鍠,問道:“子武怎麼看?”
進士出身文武全才的張其鍠猶豫了一下,苦笑道:“一時半會兒看不出個名堂啊!原本我以為這隻是蕭一鳴回應中央政斧的一個托辭,沒想到他竟然真的來了,而且來得如此之快,實在大出所料!”
吳佩孚讚同地點點頭:“恐怕是來者不善!試想,湖南底定在即,但曹仲珊麾下怎麼也還有五萬將士吧?難道蕭一鳴就這麼大方地放過曹仲珊嗎?他倆可是兩次兵戎相見的老冤家了。”
張其鍠頓時明白過來,恍然道:“說對了,他恐怕正是要放走曹仲珊才敢這麼幹,也許開戰前他就存有此意,否則他的三個精銳師為何如此布置?以川軍驚人的行進速度和數倍於我北洋軍的強大火力,隻要他想堵住曹仲珊數萬人的去路,已經被湘軍牢牢牽製的曹仲珊能輕鬆脫離戰場嗎?可見,蕭一鳴這麼做不但給了中央政斧和段芝泉、馮華甫一個交代,也給自己賺到個天大人情啊!”
吳佩孚恍然大悟,站起來幽幽長歎:“不止如此、不止如此啊!這麼一來,所有的壓力就會轉到我身上了!這個蕭一鳴果然如你所言,心機深沉滿腹韜略,稍不留意就會遭他暗算,果然是個梟雄!”
張其鍠也連連感歎,突然轉向吳佩孚:“他這是單刀赴會!不管怎麼樣,明天隻要你見了他,他就贏了!子玉,頭疼啊!”
吳佩孚無奈地搖搖頭,想了想轉身就走,很快進入書房,提起毛筆卻又緩緩放下,長久陷入沉思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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