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一章 旁敲側擊(1 / 3)

平江以南九十餘裏的鐵鋪灣,是個隻有千餘人口的小鎮,坐落在平江至瀏陽的唯一官道上,除了本省過往商賈,一年四季罕有旅人來往,但兩天前北洋軍第十六混成旅的百餘名官兵突然開進之後,小鎮平靜安逸的生活驟然打破。

麵對端著槍挨家挨戶收刮軍糧和催繳軍費的北洋軍,祖祖輩輩通過打鐵發家的鎮長同時也是這十裏八鄉肖姓人家族長的白髯老翁,非常硬氣地予以拒絕,結果換來十餘名官兵的暴打和關押,善良的小鎮百姓麵對強橫的官兵,隻能戰戰兢兢,逆來順受。

鐵鋪灣最豪華、最寬敞的建築,要數鎮南半裏遠的肖家祠堂。

這座擁有七十餘年曆史的宗族祠堂,不但是全鎮肖姓祭祀祖宗的聖地,還是方圓三十裏二十餘個村鎮唯一的私塾所在地,如今變成了百餘北洋軍的營房,祠堂大門外的官道,架上了拒馬和沙包,不管白天黑夜,都有五六名荷槍實彈的北洋軍官兵嚴密駐守,所有進出鎮子的人都被迫接受檢查,而且隻需向北不許向南。

連續十餘天的晴朗天氣,終於在北洋軍到來後的第三天結束。

漫天黑沉沉的烏雲,在凜冽秋風的吹送下布滿了整個天空,北洋軍的十幾名官兵在一名高大長官的吆喝下,開始在官道上蓋棚子。

鎮南幾家百姓連曰來惶惶不安,坐臥不寧,看到官兵開始蓋棚子更是叫苦不已,心想這群天殺的的土匪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不走了。

就在幾戶百姓暗自罵娘的時候,一陣密集的槍聲驟然響起,正在蓋棚子的十餘名官兵轉眼間被打成了血葫蘆。

隻見那位敞開衣襟、大聲吆喝的軍官剛一轉頭向南,碩大的腦袋就如同被一拳打爛的西瓜一般血肉飛濺,沒等十幾個中槍的官兵死絕,南麵響起了讓人魂飛魄散的喊殺聲,數百名身穿花花綠綠軍裝、頭戴個鍋盔的官兵在震天的喊殺聲中飛速衝來。

剛剛衝出祠堂準備迎戰的一群北洋軍沒能舉起槍,就在呼嘯而至的彈雨中成片倒斃,猛然騰起的大片血霧,在雪白的祠堂院牆襯托下格外醒目。

幾戶百姓人家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血腥殺戮嚇傻了,呆呆地站在門口忘記了躲避,直到祠堂裏的哀嚎聲和大叫聲陣陣傳來,已經麵無血色、手腳發軟的幾家人才想起要逃進家中避禍。

可沒等他們抬起腿,率先衝到祠堂院牆外的數十名花衣官兵,已經向院牆內扔出了黑壓壓一片的東西,緊接著響起一片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和刺眼的火光,嚇得幾家百姓當即癱坐地上。

硝煙剛起,數十名花衣官兵不顧死活地衝進祠堂大門,“劈劈啪啪”的槍聲,夾雜著慘叫聲延綿不斷,緊接著又是一聲巨大的爆炸在祠堂後方響起,破碎的磚石木屑在濃煙和火光中衝天而起,漫天磚石還未落下,成百上千的花衣官兵已經源源不斷地衝進小鎮。

十餘匹戰馬由南麵飛馳而來,路過滿是血泊、屍橫遍地的祠堂門口也不減速,一直衝進鎮子中間才停下,四五名手提駁殼槍的花衣官兵很快跑到戰馬前方。

“報告師座,鎮中之敵全部消滅,根據師座命令放跑了鎮北的十餘名敵人,殘敵中有兩人騎馬向西麵的謝家山方向逃竄。”滿臉硝煙的新晉特務營長大聲報告。

馬上的袁崇熙展顏一笑:“打得不錯,回頭再給你記功,哈哈!”

袁崇熙略微拉緊韁繩,戰馬隨即靠向一旁的參謀長何玉蘅:“玉衡,你帶隊先走,我率一團押後怎麼樣?”

何玉蘅來不及擦去滿臉的汗水,望了望黑沉沉的天穹,非常細心地交代一番:“等會兒可能會下大雨如果我們行動不夠快的話,我擔心馮玉祥會主動迎上來,他手下可是有一個旅啊,要真打起來,你隻有一個團,夠不夠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