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秉先紅著眼說道:“先生,這是秉先從軍以來從未有過的恥辱,我們不是被兩倍於己的敵人打敗,而是被自己人暗算!這個仇一定要報,否則對不起死去的兩千英靈……”
孫中山痛苦地抬起手,製止兩人再說下去:
“介石、子承,不要再說了,出現這樣的問題是我的錯,是我沒有領導好,是我沒有教育好家鄉的軍隊,是我的影響力和威望還不足以讓粵軍將領們敬服,這才是東線戰場失敗的根本原因!
“你們坐下……坐下吧,休息幾天,然後把剩下的弟兄從粵北帶回來,繼續駐紮廣州,然後大力擴軍,全力訓練,錢的問題我來解決,這回再也不看別人的臉色了,我總算看清楚了,隻有控製好廣州,對心懷異誌的所有軍隊產生強大的威懾,才能保住我們的革命大局,才能保住我們的中央政權。”
蔣介石與劉秉先對視一眼,搬來椅子坐下後,仍然按捺不住心中的震驚,這是他們第一次聽到老師孫中山如此悲觀而堅定的表態。
孫中山喝下半杯茶,放下杯子,挺起胸膛,眼中再次露出和藹堅毅的神色:“湖南譚祖庵訪問四川的消息你們知道了吧?”
蔣介石和劉秉先大吃一驚:“什麼時候的事?”
“前天,前天譚祖庵就離開長沙,跟隨他一起的還有一個五十多人的軍政代表團,乘坐客輪,經湘水入長江,開往四川。”孫中山擔憂地回答。
劉秉先著急不已:“這麼說來,譚祖庵與四川的蕭益民和張瀾之間早就達成了共識?”
孫中山搖搖頭:“現在還不能這麼說,湖南方麵支持譚祖庵的報紙說這隻是一次早就定下的回訪,目的還是為了商討川湘兩省在工商業和民生發展方麵的合作可能,但是,程頌雲將軍昨晚從嶽陽給中央發來一份電報,他說忠於譚祖庵的兩個守備旅和湖南各地挑選出的兩百名年輕軍人和青年學生,已經在一周之前分批入川,前往四川陸軍軍官學校就讀,由此看來,恐怕譚祖庵早就與張瀾和蕭益民私下達成了協議,加上川軍占領了宜昌,川軍副帥王陵基以協助組建宜昌地區守備部隊和各級政斧警察隊伍的名義,正在指揮川軍第一軍一步步地逼向鄂西,恐怕川軍很快就會出現在湘鄂邊境地區,並悄悄向湘北和湘西滲透……唉!如果讓川軍進入湖南,那就麻煩了!”
馬君武大步進來稟報:“先生,汪兆銘求見。”
“請他進來,我正想聽聽他的意見。”孫中山欣然下令。
不一會兒,身穿潔白絲麻襯衣、打著根深藍色暗花領帶的汪精衛大步入內,向孫中山問好之後,搬張椅子坐在蔣介石身邊,向蔣介石和劉秉先含笑點頭,這才轉向孫中山,低聲稟報:
“先生,上海最新消息,四川蕭益民以保護大冶鐵礦正常生產的名義,派遣一個團的川軍,占領大冶鐵礦主礦區和碼頭,率隊的川軍總司令部政治處長萬連峰少將,正在與罷工各方舉行談判。”
孫中山霍然站起:“這怎麼行?怎麼可以這樣亂來?”
汪精衛站起來,繞過桌子,恭敬地攙扶孫中山坐下:
“請先生不要擔心,曰本方麵已經公開發表抗議聲明,但暫時還沒有派遣軍艦和海軍陸戰隊前往大冶,估計燕京的段祺瑞等人也沒想到蕭益民會來這一手,漢冶萍的情況越來越複雜了。請先生不要太擔心,我們慢慢商議對策。”
孫中山失神地坐下,望向同樣震驚不已的蔣介石和劉秉先,轉向神情自若的汪精衛,問道:“兆銘對此有何看法?”
汪精衛長歎一聲:“學生的看法是,蕭益民要出川了。”
“這怎麼可能?兆銘兄,四川雖然獲得了多年的發展機會,可是一直沒有幹預省外政局的舉動一直以來,蕭益民和張瀾不止一次表明四川的戰略主張,他們的精力幾乎全部放在四川工商業的發展和農業、交通、水利建設的扶持方麵,而且康藏地區已經成為英國和四川爭執對抗的焦點,為了實行西康百萬移民計劃,蕭益民幾乎把所有收入連同自己的身家財產都投了進去,這個時候怎麼會染指全國政局?最大的可能估計還是為了宜昌這個利益點吧?”劉秉先提出自己的看法。
汪精衛微笑點頭,不予評論,反而詢問身邊的蔣介石:“子承兄的意見也有道理,介石兄,你又是怎麼個看法?”
劉秉先緊張地望著蔣介石,孫中山也將關切的目光投到蔣介石臉上,蔣介石略作沉吟,說出了一番令所有人都無比動容的話語。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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