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湖北省政斧而言,也是能夠接受的結果,反正川軍一時半會兒趕不走,與其鬧僵後什麼也得不到,還不如幹脆地後退一步,達成個對雙方都有利的五年協定,名義上的政治管轄權還在湖北政斧手上,什麼也不用艸心還能獲得進出口關稅的五成,這個結果遠比用武力爭奪後可能什麼都得不到要好得多。
至於五年之後情況如何,隻有老天爺知道,包括督軍王占元在內的湖北軍政官員們在意的是自己的任期,在意的是眼前利益,誰也不知道五年之後自己身在何處,隻要能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搪塞過去,誰也不願撕破臉。
侍從官將兩杯茶奉上便悄然退下,馮國璋抿一口甘醇的香茗,大讚兩句,抬起頭望向蕭益民:“一鳴,你對目前的南北爭端怎麼看?下一步有何打算?”
蕭益民捧著茶杯思考片刻:“很亂!說實話小弟看不慣南方的做派,否則也不會響應中央命令,出兵宜昌,一旦讓南方政斧占領宜昌,恐怕我們四川好不容易得來的安定團結局麵就要受到衝擊。
“表麵上看,我們川軍占領宜昌獲利巨大,實際上沒人能體會到其中的難處,華甫兄也知道,我們四川得罪了英國人和曰本人,從年初開始就被這兩個強國的軍艦封鎖出川水道,四川的豬鬃、桐油等土特產出口嚴重受挫,進口也受到極大打擊,整個四川的進出口產值和稅收下降近四成,弄得川中工商界朋友三天兩頭跑到小弟家裏唉聲歎氣,小弟也不得安寧,對外還得硬撐著說形勢一片大好,不停地說些硬氣的話和謊言安撫民眾。
“想來想去,最後小弟覺得隻有占據宜昌,才能打破列強對四川的封鎖,所以哪怕多出些銀子,多為宜昌百姓幹點兒實事,對四川的發展來說都是值得的,同時也能刺激宜昌的發展,為川鄂兩省的互通有無打下堅實基礎,進而也能提升兩省的民生,至於其他的政治影響,對小弟來說反倒不重要。”
馮國璋微微點頭,略作思索,含笑問道:“一鳴,看來你依然不願出兵南下、直麵革命黨武裝,對吧?”
蕭益民誠懇地解釋:“先把立場和麵子放下不說,隻說四川東麵的湖南局勢以及出兵費用吧華甫兄想必也看到了湖南的混亂,你那老朋友陳宦可不安分啊,他時而反對中央投靠南方革命黨,時而又指責南方革命黨,拒絕聽從召喚,還趁機並吞了湘軍的幾支地方守備部隊,如今已被中央政斧任命為湖南督軍了。
“陳宦原本就從直隸帶來一個旅,去年又在湖南征召了一個旅,如今他駐紮衡州的部隊已高達一萬二千人,這支部隊到底支持誰啊?再有,小弟曾經的同僚程潛將軍,如今也在常德拉起了一支響應革命黨的隊伍,再加上出自北洋一係的趙恒惕的一個師,以及湖南原有的幾支地方武裝,整個湖南如今已是個一觸即爆的火藥桶!”
馮國璋哀歎不已,非常認同蕭益民的分析:
“是啊,是啊!湖南夠亂的了,說是火藥桶一點兒也不為過,隻是,以賢弟的強大實力,應該能為中央分擔點壓力吧?”
蕭益民無奈地回答:
“小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川軍名義上號稱十五萬,但實際隻有十二萬,駐守巴蜀各地就去了一半,另外四萬人還要為中央控製寬闊的康藏地區,小弟多次要求擴軍,卻得不到省府和工商界的支持,此次出兵宜昌已是非常勉強了,要不是牽涉到政斧稅收和商人們的切身利益,恐怕整個四川沒有一個人讚成小弟出兵宜昌的,唉!四川的政治製度華甫兄也是知道的,僅僅是軍費由政斧控製和下撥這一點,就抓住了小弟的命根子,難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