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越嗬嗬一笑,便跟著庾翼,跪坐在阮孚下首。
蘇孝祖道重等人赫然在趙越下首之位。
“這廝焉能居於我之上?”
蘇孝見到庾翼的安排,頓時不滿起來了。
“內堂之中皆貴客,無座次之分,諸位稍安勿躁,家兄頃刻便至。”
庾翼應對從容,再拿庾亮的名頭出來,蘇孝雖然在山腳下說不怕庾亮,但此刻內堂賓客雲集,他也不敢造次。
隻得是狠狠的瞪了趙越一眼。
趙越則是輕輕一笑,並不放在心上。
你被狗咬了一口,不至於反咬狗一口。
記恨我是吧?
你爹一個要造反的人,我要安排他還不容易?
趙越自付不是君子,有仇那得報,可不會有什麼以德報怨性情。
別的不說,這蘇孝大老粗,他趙越算是記住了。
“這詩會來的人倒真不少。”
趙越看著內堂眾人,將這些人的模樣記在心中,而謝尚則是在一邊為趙越介紹此間賓客。
謝尚守孝方止,今日詩會可以說是他守孝期成的第一個參加的遊宴,但謝尚年幼時經常跟著他父親謝鯤出入各種宴會,認識的人比之宅男趙越要多得多。
說他是建康包打聽也不為過了。
“不知趙兄可知今日宴會為何大多都是才俊子弟,而非是如誕伯那般年紀的人。”
謝尚神秘兮兮的看著趙越,而趙盛的注意力也是被謝尚吸引過來了。
“這是為何?難道還有隱情不成?”對於秘密這種事情,趙盛的好奇心馬上就起來了。
趙越心中早有猜測。
“謝兄知否?”
“在青石巷聽到過一些傳聞。”
這青石巷便是庾家現居之地。
“願聞其詳。”
“朝中動蕩,中書令如履薄冰,恰逢庾家有二女已經到了待嫁之年,此間宴會,便是庾家招婿所用,用來找尋朝中臂助,尤其是方鎮子弟。”
謝尚意有所指。
“居然有此事?”
趙盛眼睛馬上就亮了。
若是他趙盛能夠取庾家之女,似乎也不錯。
“庾家如今乃帝戚之家,更兼掌台省,我等便高攀不上了,倒是謝兄...”
“我早有婚約在身。”
謝尚連忙擺手。
即便沒有婚約,庾家也看不上他謝尚,謝尚自詡優點眾多,而其中最讓他滿意的,便是有自知之明。
“我等也就是重在參與。”
趙盛想到那些僑門子弟對他的態度,也將求取庾家之女的想法給熄滅了。
“哈哈哈~”
趙越三人的對話沒有能持續下去。
在一陣暢快大笑之後,身著紫袍的詩會主人庾亮,終於是在場間登場了。
“諸位,俗事繁忙,以至於怠慢諸君,在下自罰一樽。”
庾亮開門見山,直接端起身前食塌上的三足獸銜環耳酒樽,一飲而盡。
“好酒!”
庾亮告罪,希望讓人給個麵子的陶弘起身,舉樽迎著庾亮說道:“伯父言重了,此間宴會,讓我等賓至如歸,何至於罰酒?欲罰酒?小侄願同伯父同飲。”
說完,陶弘也是將酒樽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諸位,同飲。”
侍女用挹酒鬥器從酒瓿中盛滿酒樽,遞到庾亮手上。
“請。”
庾亮接過酒樽,對著堂下眾人比了個手勢。
內堂中,除了阮孚,其他人具是起身,掩袖滿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