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郎君,到了。”

領路的小廝將趙越帶到他被安排的位置上,但這個位置,實在是不好,即便趙越恬淡,也不禁皺起眉頭來了。

而趙盛的反應就更加激烈了。

“兀這鳥廝,此處離內堂有百步之遠,寒門素子之位還差不多,我出身天水趙氏,我父親更是侯爵之位,你讓我居此位,豈不是侮辱我?”

趙盛脾氣火爆,當場就要動手了!

那庾家小廝連忙告饒,說道:“這是貴人的安排,小的也沒辦法。”

趙盛拎著這小廝,就要開打。

雖然打狗也要看主人,宰相門前七品官,但區區小廝罷了,莫說是打幾拳,打死又能如何?

橫豎不過奴仆罷了。

“哈哈哈。”

“誰敢笑我?”

趙盛此時臉紅得就像是是煮熟的龍蝦一般,聽到有人笑他,眼睛都快充血了。

“哪個醃臢貨,敢取笑你家盛爺爺?”

趙盛將庾家小廝丟在一旁,怒視說話來人。

“虧你淮南武人世家,此刻卻如小潑皮般,還天水趙氏,不過是貉子罷了。”

來人身著武服,雖然臉上尚且有稚氣,然而這身上的肌肉如老樹上的藤蔓一般,盤虯臥龍的,妥妥的山東小漢子,一看便知曉武藝不凡。

“哈哈哈,蘇兄莫要與此等小蹩一般見識,我們何等身份?快去內堂赴宴,莫要沾染了晦氣。”

在小壯漢身側,有一個身穿綠色寬衣袍服小子嘴角勾著笑,他身形並不瘦削,但與身側的壯漢比起來,就像是新生的幼苗一般,十分脆弱。

“趙越,你乃真正天水趙氏之後,與這些貉子有何好相交的?來,莫要在此處丟人現眼了,隨我前去內堂,好好見見世麵。”

“嗬嗬。”

趙越拍了拍趙盛的後背,輕笑著兩聲上前而去。

“祖兄請便罷,庾家乃外戚之家,禮義廉恥總是知曉的,況中書令是見我趙氏乃經傳詩賦之家,故此與我表現,傳揚名聲的機會,祖家與蘇家具是方鎮世家,帶兵打仗或許一流,但詩賦經傳恐怕遜色,怕中書令也正是因為如此,方才讓祖兄與蘇兄直接前去內堂,以免丟人現眼。”

“你~”

“這鳥猢猻的,嘴利得很,我看給他一拳,讓他看看我蘇孝的厲害!”

“嗬嗬。”

祖道重冷笑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蘇兄莫急,在庾家詩會上打了賓客,豈不是打了中書令的臉,這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且看著趙越有沒有本事去內堂了,若是連那些寒素偏門都不如,我倒看看這天水趙氏還敢稱經傳詩賦之家?哈哈哈。”

蘇孝冷哼一聲,眼神就像是猛虎一般凝視趙越,宛若將趙越當做自己的獵物一般。

“直娘賊的,這鳥規矩,我早就看不順眼了,什麼庾家,中書令,小爺我要打人,誰人的臉麵都不看。”

蘇孝臉色不忿,顯然很不滿意。

“日後總有教訓他的時候。”

祖道重這句話滿含深意,總算是說動蘇孝了。

“小子...在我麵前,可不要太猖狂了,否則,可沒什麼好下場。”

“爭強好勝,與你等人口中的南貉子有何區別,爾等口中全是醃臢之語,才讓我僑門北歸之人平白扣上北傖子的罵名,我看你們還是多修德行,若是不忿,可以與我一道憑本事殺上內堂,何如?”